内含的意思!
惊然、骇然之色,浮上面孔!
那信使拿的是郭孝恪的券符,说信却是柴孝和等的信,难道说,是柴孝和与郭孝恪联兵,趁夜从陕县、桃林杀来,要杀李善道?这是为何?这是为何!他赶忙回帐,执行萧裕的命令。
营内依军法,为免惊扰将士,禁驰马,况乎深夜?
萧裕已经顾不得了,油衣他都没有穿,冒着雨,驰出辕门,径赴几里地外的李善道所在之焦彦郎中军营。几里地转瞬即至。叫开辕门,依旧是驰马疾行,马当真是好马,虽风雨夜晚,奔跑迅快,焦彦郎营中巡夜的兵士听到了马蹄声,尚未赶来把他拦住,他已至议事帐外。
议事帐外的苏定方、薛万彻等将士,早被急骤的马蹄声惊动。
苏定方按刀趋前,厉声喝道:“谁人夜间纵马营中,擅闯帅帐?不畏军法么?且下马受罪!”
“吾萧裕也。薛将军,急事求见总管。”萧裕掀开面甲,勒马,从马上跳下,“总管可在帐中?”
苏定方确认了是萧裕,稍往后退,然见他神色凛然,眼神严峻,披甲跨刀,浑身**的,马上且放着长槊,随於其后的那三四个从骑也都是披甲挟槊,杀气隐隐,形状太过异常,因警惕性依旧十足,说道:“请将军解甲,去刀。郎君正在处理军务,容俺入帐内通报。”
帐门打开,李善道出现帐门口,见到萧裕等的这幅打扮,亦是先怔了下,随即笑道:“萧公,你这披盔贯甲,持刀夹槊,夜半来营,是要作甚?莫不公兴致突发,欲邀我趁雨夜猎?”
“总管,末将有急事、大事进禀。”
北边的雨夜天空忽然大亮了一下,紧接着,轰隆隆的雷声滚过!
帐外的亲卫们本就因萧裕等的异常驰来而紧张,雷声的迫不及防下,“呼剌剌”一片声响,几个亲卫的佩刀已抽出在手!薛万彻身往李善道前边遮掩,苏定方阻萧裕等前,紧盯其举动。
风卷寒雨,扑洒了李善道半身,帐外火把的火焰、挂着的灯笼随风飘动,时明时暗。
李善道笑容敛起,定定地注视了萧裕片刻,——是那件事终於发生了么?如是那件事发生了,萧裕为何会夜半而来,言有大事进禀?萧裕、郭孝恪、柴孝和。是柴孝和兵马来了?也就一转眼的功夫,如潮的念头在李善道脑中转过,他稳稳当当地说道:“公请入帐。”
苏定方却还不肯放萧裕过去,再次说道:“请将军解甲、去刀。”
李善道说道:“萧公自家兄弟。定方,不须如此。”手往帐内一伸,“萧公,请进帐吧。”
感风未愈,咳嗽两声,转将身去,把后背留给了近在咫尺、披甲佩刀的萧裕,自先入帐。
不愿背弃李善道,不仅是因为李善道不记前仇,重用於他,军中现只四千上下的骑兵,给了他两千统带,端得是把他视为了左膀右臂,更也是因为李善道对他的这份不加怀疑的信任!
萧裕心神激荡,从李善道进到了帐中。
——苏定方、薛万彻不放心,跟着也进了帐内。
李善道未去主位就坐,刚到帐里,他就转过身,看着萧裕,说道:“萧公,你说的急事、大事,是不是柴总管、郭长史联兵要来攻我营?他两部联兵是不是已在路上,欲使公内应?”
萧裕这次的大惊失色,比他刚看过柴孝和等来信时的大惊失色,还要大惊失色!
他瞠目结舌,惊呆有顷,才回过了神,说道:“总管,何其神也!”
“果是如此?”
萧裕定了下心神,取出柴孝和等的信,呈与李善道,说道:“总管,柴孝和信中言道,魏公杀了司徒,他与郭孝恪合兵,早上可到。令末将内应,袭杀总管。”
苏定方、薛万彻闻得此言,惊讶、骇然,相顾失色。
李善道接住两封信,大略瞧了下,还给萧裕,回到主位坐下,说道:“萧公,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