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出袭,打的是一个出其不意,在兵马出城前,却是不能击鼓鸣角,便有郡吏接令,急奔下城楼,向城门内的出袭将士传下了杨得道此令!
城门缓缓打开。
黑洞洞的城门洞外头,雨水若浇,朦胧的雨幕中,越过城门、城壕间的郊地,散乱於雨中,正於因为准头大失而威胁性大降的城头矢石的干扰下,埋头清障的千余贼兵的身影入眼。
五百出袭的精卒,其内有一队是骑兵,余下的都是步卒。
骑兵先出,步卒随后,冲过城门洞,践踏着泥泞,冲入进了城外的雨中!
城楼上。
杨得道、杨善会不顾雨水,紧临城楼栏杆而立,目送他们冲过郊地,贴着羊马墙,冲到吊桥内端,放下吊桥,仍骑兵居前,步卒在后,呐喊着杀向了最近离他们只有数百步的清障贼兵!
“明府,可暂止矢石,击鼓鸣角矣!”
杨善会大声下令“矢石暂止,鸣鼓角,为我健儿助威!”
鼓声隆隆,号角声声,与雨声交织成一首激昂的战歌。
即使是在下命令时,杨得道也没回一下脸,他紧张又期待地紧盯着冲过吊桥的五百精锐!
清障的贼兵好像确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了个措手不及。
离出城步骑最近的三四十个贼兵,茫然地看着冲过来的守卒步骑,大概是懵了,没有任何的反应。有几个站起了身,余下的乃至仍还蹲在地上,手还扶着拒马。
伴随着溅射的泥水,出城步骑中的那队骑兵,已经疾驰到了这三四十贼兵的近前!
“成了!”杨得道喜色满面,拍在栏杆上的手心,用力太大,都拍红了,可他毫无疼感。
杨善会未有应声,沉稳地观看战况的进展。
那三四十贼兵终於回过神来,但为时已晚,当是一个贼兵的头目,抽出了佩刀,瞧其架势,似是在喝令贼兵迎战,可守卒的百骑已至眼前,又如何还能组织起防御?
骑兵们如同雷霆万钧,马蹄溅起的泥水,四下迸扬,锐利的长槊穿过雨帘,向前刺出。
舞刀指挥的那个贼兵头目,被一槊刺中!
这三四十贼兵,丢下斧头、铲子等工具,掉头便逃。两条腿,怎跑得过四条腿?
杨善会、杨得道在城楼上望得清楚,几乎转瞬之间,这三四十贼兵中的少半,就已死在了守卒骑兵的槊下、马下。骑兵们分散开来,纵马雨下,或追逃走的贼兵,或杀向较远处的贼兵!
鼓声、号角声中,爆发出了如雷的欢呼声,是城楼两边城墙上的守卒见此情景,欢呼雀跃。
杨得道更是兴奋地连连拍打栏杆,给骑兵们鼓劲似地说道“杀!杀!”
杨善会没有像杨得道这么激动,但眉头亦得以了稍微的舒展。
骑兵们追风逐电,马快槊长,灵活地躲开拒马、鹿砦等物,杀入进清障的散乱贼兵中。远以槊刺,近则刀砍,如同一阵狂风扫过,留下横七竖八的贼兵尸体躺在泥泞的地上。
四百多的步卒也已杀入。
骑兵速度快,杀伤之余,起到的更大效用是将贼兵的阵线搅得更乱。
贼兵的阵线更乱以后,及时杀到的步卒,迅速填补了骑兵留下的空隙,他们以队为单位,矛、刀并用,如猛虎下山,将溃乱的贼兵进一步地分隔包围,相继围杀,正与骑兵形成互补。
清障的千余贼兵四散逃窜,大雨加上惊恐,不辨方向,有的居然慌不择路到往城墙这边逃!
杨得道心情快活,笑道“真贼也!杨公,愚至於斯!”
卢郡丞瞟了杨善会眼,凑趣似地说道“明府,这话错了。今日出袭得胜,全亏杨公谋划、调度,杨公怎会愚至於斯?愚的,非杨公也,贼也。”
“哈哈,杨公,一时失言,公幸勿怪。”杨得道见胜局已定,放下心来,转看杨善会,笑道,却在看到杨善会的表情后,笑声停滞,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