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谁的问题……但是公爵回来了准会建议我加个保底。”
他嘟囔着“加了保底不是正宗稻妻味儿”之类让人听不懂的话回去工作了。
噢,所以,“公爵”眼下不在这里。
即使不是,她也没有太多选择了。
摸索梅洛彼得堡的内部构造到底还是花了一些时间,五天,虽然略显仓促,但这已经是她能透支的极限,她已经尽最大可能地排除了环境里的风险、摸透了猎物的行踪,而剩下的部分,则是再高明的猎人也无能为力的“天意”。
能制造“意外”的场地只有生产区,再拖下去,她并不确定猎物是否会在出狱前改变路径。
露斯安在狩猎的日子一贯起得很早。
这是她在梅洛彼得堡服刑的第六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应该吧,至少今天从穹顶透进来的水光格外透亮。
那样氤氲潋滟的青碧色幽光,让被笼罩的钢铁堡垒看起来悠远而宁静,就仿佛这里是被时间遗忘的缝隙,天然承载着记录历史的职责,如果不是作为犯人欣赏,那或许是一道令人称赞的绝妙风景。
对于梅洛彼得堡的犯人而言,今天是和往常没有区别的一天,大多数人会选择从生产区开始赚点零花。
露斯安也如往日一般混迹于人群,在看守的监督下启动手里的机器。
嗡然有序的机械、滋滋作响的蒸汽,机油的味道缠绕在鼻尖,成型的零件碰撞出清脆的金属声。
有人在叹气,有人在咳嗽,有人在打盹,有人在炫耀自己所剩无几的刑期。
在这样一成不变的日常里,在这样琐碎嘈杂的背景下,露斯安一如既往地微笑着准备完成自己手里的工作,但在填充材料的时候,她有一种自己心不在焉的错觉,对着自己手里的原材料呆愣了片刻。
然后,她听到了声音。
吱呀——
那是轴承转动的声音,轻微得,像一片树叶落进了水里。
是开门的声音。
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淹没在机械的嗡鸣和琐碎的谈话里,分明没有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但她只觉得整片后背都激起细小的战栗。
……为什么?
她缓慢地将零件的原料放入机器。
身后分明是一如往常的梅洛彼得堡,昏黄的灯光,冷硬的金属,但她却觉得自己正置身于茫茫的雾气里,有什么正从视觉的死角逼近她。
梅洛彼得堡理应不存在她无法应对的危机。
除非——除非——
手下的机器顺畅地运行,在眼前冒出蓝色的光。
——那声音是否只是她的错觉?
她又想起在公爵办公室检索资料的那一天,那样清晰的轴承声并不来自于门扉,那间办公室里显然另有玄机。
现在的情况与那一日何其相似,是不是这种细微的异响也只是什么人开启了水下堡垒的某扇暗门而已?
不,不对,那不可能。
她更相信自己的直觉,身后确实有什么正在靠近,那感觉是如此清晰、尖锐、叫人如芒在背,仿佛她才是那个被盯上的猎物。
经验老道的猎人往往具备特殊的直觉,在危机出现端倪之前,就能从空气里嗅到不同寻常的味道。
而她认为目前的处境正是写照。
感官敏锐得并不正常,她清楚自己正在淹没在监狱的人群里,但有一部分五感正超脱当前的位置,沿着梅洛彼得堡弯绕曲折的地面向远方追溯。
路过零散的人堆、路过特许食堂的桌椅,路过站岗的守卫……一路向着更遥远的地方延展,延展,然后,在“叮”的一声提示音里停住。
那是升降机的声音。
有什么人走了下来。
心脏因为这个小小的细节剧烈地收缩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的血液正在逆流。
手下的机器有条不紊地工作,战栗却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