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个好女儿啊”“你爸妈可是享福了那种赞美中带着一点点惊叹,惊叹中带着一点点羡慕的语气,真是狠狠挠到林父江母痒处了。
林巧枝吃到一半,旁边坐下个人。
“巧枝啊。”
“大伯母?”
孙兰给她拿了一碗糍粑和橘子:“看你喜欢吃,给你又拿了点。”林巧枝又放了一个橘子上去,山里的橘子酸,反而烤过变热乎、变甜,还有一股淡淡的草药味,吃着特别舒服,对咳嗽的喉咙非常好。孙兰也举着双手放在火上正反烤,好像随口提起:“大伯母听说家栋之前也想学钳工来着?”
“嗯。“林巧枝摸不清大伯母的想法,她可不像是会为侄儿出头的性子。孙兰闲聊般道:“大伯母也是过来人了,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咱们做女人的,娘家还是要有人撑腰才行……”
她举了两个例子,都是这十里八乡的真事。说的是两个被男人打的媳妇,其中一个当天就回娘家喊来好几个兄弟给她撑腰,后头那男人不仅道了歉,还再也不敢打她了。另外一个就惨多了,和娘家兄弟关系不好,又没有地方可以去,男人后来一直打她,只能受着。
………听以啊你看,娘家兄弟就是咱女人在婆家的底气。”大伯母好声好气的、绕着弯子说这么多,见林巧枝没有生气,心里松了一口气,正打算提提她家大安。和家栋不好,但娘家兄弟又不一定非要亲的,是不她还没开口。
林巧枝剥了个烤黑的橘子,说:“大伯母,我觉得靠谁,都不如自己打回去。”
“你说呢?”
孙兰笑容一滞,到嘴边的话打了转儿,又生生咽回去了。半响,她讪讪地笑,“你慢慢吃,橘子不够再去后头摘。”大伯母起身走了,林巧枝抬头望了一眼林家栋,和家乡的同龄男生们玩在一起,聊得火热。
这家伙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爱告状。
才回来多久,她不乐意教他钳工的事,连家里长辈都知道了。她依稀记得,小时候弟弟也是好过一小段时间的,只是回老家过个年,老人护着,长辈调侃着,同龄人嘲笑着“你怎么还做女娃的活啊?哈哈哈笑死了~”然后他很快就变了。
这壮丽的山水之间,像是藏着一个无形的泥沼,对女孩子们的恶意尤其深,任由女孩们在里面厮杀挣扎,却只会越陷越深,沾一身怎么样也甩不掉的泥巴。
这污泥腐朽丑陋,逼人变得面目可曾。
林巧枝看到大伯母那个欲言又止的表情,大概猜到了她想说的话。但她不会答应的。
她讨厌老家,讨厌这个泥沼,讨厌那些黏在江红梅身上,又甩到她身上的泥巴。讨厌到压根不想回来过年,更不想和老家有多一分的牵连。快到中午。
客人渐渐散了。
在厨房里忙碌了好久的女人们,端出一盘盘菜,摆在桌上。男人们一桌,桌上摆着自家酿的高粱酒,勤等着高谈阔论。女人孩子们一桌,桌子小些,没那么大。
三婶边摆菜边热情招呼:“来尝尝,这两个菜都是巧花的手艺,看好不好吃。"见大伙看过来,又笑着拉旁边一个看起来和林巧枝差不多大的小姑娘,“这孩子勤快,手脚麻利,以后谁娶了她啊~有福啦!”林巧枝听到这个的名字,下意识抬头望过去。不曾想对面的巧花也看过来。
两双目光碰撞,被夸的巧花笑得很高兴,微微昂了昂下巴,看过来的眼神都有些得意。
那是一双黑亮明媚的笑眸,带着青春女孩的喜悦和高兴,本该是世上最美好的东西。
却一下让林巧枝背后发寒。
有什么东西,一下深深刺进心里。
她随便吃了几口,也不想听林家栋抱怨后,一群人劝她教教弟弟、都是一家人之类的话。
就从屋子里走出来。
胸口有点发闷。
站在院子里,目光远处是巍峨挺立的山峦。看着这样辽阔的美景,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