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恐怕还是会让你失望,莱山德。”加拉顿的声音有一些失真,但仍让人听起来仿佛他正在用所有的后槽牙咀嚼十个格洛克斯的苦胆,“但这就是我要告诉伱的意思。”他重复了一遍,“吾等的基因之父,泰拉禁卫官,帝国之拳的原体,神圣帝皇的尊贵的第七子,坚如磐石的罗格·多恩——如今存留给吾等、放置于山阵号上的唯一遗骸,刻满战团往昔荣誉与名字的,他的手骨,开始逐渐消融了,就如阳光照射下的冰雪一般。”
即使在一份隔着半个银河被递交到莱山德手中的密匣中,山阵守卫的声音依然能明确地透露出他心中无尽的苦涩与哀痛。
莱山德那由战士、教官与英雄合而为一的大脑由于他所听到的令人难以置信的消息而骤然变得高热,他听到自己的耳膜在发出尖锐的嗡嗡的鸣响——但是他曾答应过死去的战团长,他也曾当众和私下反省过,达纳特·莱山德不能在此刻再次失去冷静。
一连长听到自己的声音徒劳、狂乱又冷酷地朝其实不能回答他的三连长的留言讯息发出询问。
“由于短期内给你发送清晰而足够长的留言的机会只有这么一次,我觉得你应该知道的讯息还有如下这些:哈根战团长最终没有与泰拉或其他能够提供帮助的地方取得了联系。”加拉顿的声音短暂地停顿了一下,莱山德几乎都能想象出说出这句话时,三连长那沉稳又富有洞察力的面孔在他的动力甲中摇了摇。
“战团的连长会议已经尽快在纪念大厅被召开了,当然,我们当时联系不上你,你们的星语者应该是要在下一个太空港才能得到补充的——但是我们也没有取得什么实质性进展,唯一能得出的结论是这应当属于阿斯塔特修会的内部事务,我们不应该先去惊动其他无关的机构或人物。因此我们经过决议,已经向美杜莎上的钢铁之手们发去了星语通讯。——截至目前还没获得回音。”
“药剂师兄弟会,留守山阵号的,以及从邻近星系以最快速度赶来的——他们尝试了各种办法,但是圣骸的消融过程完全不受干扰地、坚定而缓慢地发展。”
“首席智库迈艾松兄弟召集了他能够召集到的所有智库兄弟们,不过智库们对此意见不一,但各种尝试性地呼唤、占卜、问询和预言都被使用了……更令人不安和遗憾的是,它们几乎都没有产生作用,命运的丝线如同乱麻,银河之中仅有一片混乱,唯一有用的预示结果只有……”
“是什么?”莱山德迫不及待地朝他最不喜欢但也最信赖和肯定的战斗兄弟的留言发出疑问。
“那是一条,”加拉顿话语中的忧虑似乎更深了,“有关于你的预言。所以这也是我不惜代价送出这个留言密匣的原因之一。”
“我的——?我的什么?”
密匣语音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唯一揭示的预兆结果是,这一次我们可能会失去你,莱山德。它是这么说的,‘不可抵御的忒修斯之船、多恩之拳终将直面他的另一面并于风暴中失去,此乃一去不复返的航行’。”
第三连长的语音消散于他真挚的祝福,“为了帝皇,为了所有,为了多恩,莱山德,活着回来,就如你一千年前做的那样。”
“我会的。并且我将在那之前,将毁灭带给我们的敌人。”
达纳特·莱山德,独自站立于他在愤怒风暴号的私人房间内,握紧了他手中的多恩之拳。
桌上的留言密匣发出嘀嘀的警告声,开始自动焚毁,变成一滩熔融看不出模样的残渣。
——————————————
“我真不敢相信。”法杖末端敲打地面的笃笃声回响在已经重回宁静的通道中,激起潜伏的灰尘与新的浑浊。
“结果这种事情的收尾工作最后居然是落在我身上。”乌瑟尔·玛阿特拉抱怨地嘟哝着,裹紧披肩,拄着法杖。
他踏过一道道张牙舞爪的阴影,穿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