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但远水解不了近渴,亳州流民是朕的责任,是你们的责任,是我大晋所有官员的责任,按之前所议,各地先抽粮调拨,增派人手,尽快恢复亳州生产,晏卿,”晏老丞相缓缓起身:"臣在。”
“亳州刺史徐闻是你的学生,务必让他安抚好流民,减少流散,做好防疫准备。”
“微臣遵旨。”
“至于已经流散到各州的流民,各州先行安置,待云海匪患清除,国库自当充盈,楚王,朕命你前往青州宣旨威远侯清剿海匪,你可有把握?”楚王面色犯难:“父皇之命,儿子当竭尽全力,只是青州路远,儿子体弱,恐延误政事。”
“陛下,不如命神羽卫先行前往青州找到威远侯,待楚王到时便可直接宣旨。”
像把寒刀直插在昭明帝身侧的神羽卫总指挥使冷笑一声,毫不客气的反问。“魏侍中可知威远侯师从何人?”
魏侍中面容温和:“萧候乃上庸学院院长嫡传,武力当世无双,尤善海战。”
“那侍中大人可知威远侯性情?”
“嫉恶如仇,傲气凛然。”
神羽卫总使皮笑肉不笑:“侯夫人一案后,威远侯卸甲归隐,你以为他会让我们找到他?还是在青州。”
“楚王殿下需要助力。”
“陛下,神羽卫曾在青州遇见过威远侯,但却并未触碰到对方半片衣角,此事需要一位能在身份上压过对方的人。”魏侍中不说话了。
闭目养神的慕容稷心里一动,对这位素未谋面的舅公起了兴趣。神羽卫作为皇帝私卫,刀上沾的都是皇亲贵臣的血,武力皆是顶尖,能让神羽卫都无可奈何的威远侯,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最关键的是,作为威远侯亲侄儿的父王,身体怎会如此孱弱?不对劲,很不对劲。
在王府三年,虽然慕容稷大多时间都在喝药养身体,但其余时间她利用的很彻底,父王的温厚良善,母妃的烈火灼灼,都不似作假。这也是慕容稷着急抱大腿的原因。
家里两位性情太弱,手里的东西又太多,或许正是意识到这点,阿耶阿娘才会冒险改了她的性别,想要争些权力来偏安一隅。但慕容稷想要的安定和他们不一样。
楚王府与皇商花家相辅相成,花家用钱延续着阿耶的命,阿耶用皇子的权力让花家在京都顺利通行,不被其余势力瓜分,一旦其中一方出事,这种平衡者都会被打破。若是真出了事,归隐的舅公靠不上,再加上圣上厌弃,京中各族落下石,楚王府将会名存实亡,她想要再躺平可就难了。如今一切都来得及。
她必须找到一个真正的靠山。
思绪仿佛飘出很远,慕容稷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不在昭明帝怀里了。初春微风清凉,殿内温暖依旧。
此时出现在这里的人却脊背发寒。
高公公粗糙的大手盖在自己脸上,但慕容稷还是看到了让众人发出惊呼的精彩一幕。
他们现在正位于偏殿,殿内不大,桌椅床榻齐全,万树梨花屏风倒在一侧,应该是用来临时更衣修整的地方。但现在靠近床榻的地上却躺着一个雪裙宫装妇人,即使身上盖着一层淡青色帷幔,也不难看出那人衣衫不整,腹部渗出大片鲜血,垂在两侧的双手死死的攥着什么东西。而在妇人尸体身边的,则是出来更换衣衫许久的齐王殿下。齐王手持利剑,剑尖滴血,衣衫同样凌乱,高大的身体紧绷成一道直线,肌肉轮廓清晰可见,往上脸色惨白,双目圆睁,不可置信的望着地上的宫装女子“慕!容!烨!”
齐王连忙扔掉佩剑,俯首跪地,嗓音沙哑。“父皇一一不是儿子一-儿子没有杀人!儿子绝不会做这等忤逆之事!请父皇明察!”
“陛下息怒!烨儿他向来重孝,此事一定有人陷害!一定是有人想陷害烨儿!”
“陛下,此事蹊跷。”
“金吾卫!金吾卫何在!”
金吾卫首领跪地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