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了眼回灰衣学堂内的夏侯千,笑着回了雅阁。雅阁内,谢允梦依旧姿态端庄地坐在主位上,面容平静无波,然而她面前那张光洁的紫檀小几上,青瓷茶杯却碎成了几瓣,残留的褐色茶渍在几案上蔓延开一片深痕。
见谢兴纨步入,她抬起眼,那双平素温婉的眼眸此刻冰寒刺骨。“比武切磋,莫要留情。”
谢兴纨当然不会留情,那日那家伙毫无章法的胡打一通,让他差点断了骨头,主要是某处疼的不行,他杀人的心思都起了。若非那家伙是临安王,绝不会活到现在。
现在引着慕容稷到了学院正式比武,谢兴纨难掩兴奋。“阿姐放心,他逃不了的!倒是你那边需要小心,看守幻梦的虽说是世家先生,但亦有内苑守卫。”
谢允梦淡淡道,
“我自有办法。”
晚膳时刻,天色阴霾未散。
本应人声鼎沸的学膳堂却异乎寻常的空旷冷清,只有寥寥几人在闷头扒着饭。因为此刻,上庸学院的学子们几乎都汇聚到了后山的比武台。比武台高筑,灰石搭建,在阴沉天色下更显冷硬肃杀。台下人头攒动,喧嚣鼎沸,各色学子翘首以待,激动地窃窃议论着这场看似毫无悬念的对决。临安王身份固然显贵,但早就听说其在京都常流连花街柳巷,武道一途稀松平常。而谢公子却是天极书院黑衣学子中的佼佼者,虽未进剑院,其武道却也远超寻常学子,对付一个耽于声色的纨绔子弟,自是毫无悬念。更何况前些日子二人还结了怨,若非临安王带了燕将军助阵,谢学子也不会被伤到要害。
没错!
在众学子看来,甚至在谢兴纨心中,若非当日有燕景权在慕容稷身后震慑,他定不会那样狼狈。
虽不知二人如今为何有了嫌隙,但这对他来说正是好事。谢兴纨立于高台之上,身形挺拔,他扫视着下方不断高涨的人群,嘴角高扬,朝着台下被数人隐隐围着的慕容稷方向一拱手,声音清朗传遍全场。“时辰已到,慕容学子,请!”
慕容稷没有立刻上台,她快速扫视了下身后汹涌的人群,低声询问:“说了吗?”
慕容灼点头,面容掩不住愤怒:“真不知道那家伙到底着了什么魔!学院学子都来了,他竟还龟缩在学舍!什么原因都不说,日后阿兄也不要再理会他了!我们没有这样的兄弟!”
见少年怒容,慕容稷忍不住想起那晚场面。她惊怒回头时,恰好望进男人颤抖压抑的深邃眸中,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若非她沉下水让对方离开,那人怕是要在门口站到天荒地老。如今接连几日都未见到燕景权,难道……那家伙真发现了……慕容稷心底一惊,想见对方的想法越来越强烈。高台上再次响起谢兴纨的催促声,她沉下心神,缓步上前。慕容灼无法阻止,急得整张脸涨得更红了,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慕容琬更是心急如焚,她一把攥紧身旁玉青落,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上次稷儿伤了谢兴纨只是意外,如今是学院正式比试,他定比不过谢兴纨啊!你为何当时不阻止他!”
玉青落任由对方在自己手上发泄,面容平静:“殿下要做的事情,我不会阳止。”
“你尔……”
知道少女性情,慕容琬狠狠瞪了对方一眼,只能收回双手,焦灼地盯着台上。
同样忧虑的场景发生在人群另一侧,
黄仁澄望着走向高台的清瘦身影,忍不住抓紧了身侧男人手臂。“直接对战天极黑衣学子,你们这位殿下也太自傲了!你就不担心?!陈默目光忧虑,双手紧攥,却没有说话。
待两人出现在高台,旁侧专门看守比武台的先生高喝道:“学院比试,点到为止,认输结束!”
随着"当"的一声敲锣声,台上两人拱手之后,便重重碰在了一起。很快,慕容稷退后两步,揉着发麻的手腕,怒瞪过去:“你他娘的来真的是吧!”
谢兴纨面容温和,姿态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