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好好读书,将来考个功名回来,旁的就莫要多寻思了。”
另一边的温稚颜看了半响,愈发觉得晏行周是个处处都很厉害的人。原以为像他这样出身高贵的天之骄子是不屑于干这些粗活的,果然,人还是不可貌相的。
她回到屋子里,将自己行囊带着的狐狸毛围巾翻出来,走到院子给他戴上。因为不确定此次出行需要多久,苍兰给她收拾行囊时还塞了几件冬装。晏行周略嫌弃地看了一眼淡粉色的围巾。
不过还是低下了头。
目光触及温稚颜的后颈,白皙的皮肤上赫然出现一块青紫色的瘢痕。“脖子上的伤怎么回事?”
“什么伤?”
“嘶一一"温稚颜摸了摸脖子,怪不得她觉得有点疼,还以为是睡的不舒服,讪讪道:“可能是被黑衣人打伤的。”“跟我来。"晏行周面色不虞,拉过她的手腕走到屋子里。昏暗的灯光下,少女低头看自己的脚尖。
虽然她不知道晏行周的声音为何这么冷淡,但直觉告诉她,他好像在生气。是因为她受了伤吗?
“我……”
“别动。"晏行周擦干了手,用指腹蘸取一点药膏涂在她的后颈,动作称得上温柔。
他的指腹有常年习武的薄茧,磨砺的触感有些酥麻。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温稚颜吸了吸鼻子,好奇地问:“这个药膏的味道好似在哪里闻过?你从哪里弄来的?”
“御医配的。"说罢,晏行周愣在原地,蓦然红了脸。从他的高度可以看到少女若隐若现的沟壑,还有桃粉色的系带。心跳声越来越明显。
他闭着眼,尽量让自己忽视掉这些不该看的东西。视线继续落在她的后颈,专注着涂药,坚决不看别的。
动作倏地一顿,她的后颈下面好似还有一部分淤青。虽说他们是未婚夫妻,但毕竞尚未成婚,如今这般已是逾矩,若再贸然向下怕是不妥。
可若不继续上药,她的伤痕怕是短期内也很难消退。罢了,反正他们迟早都要成婚的,特殊时期,还是不要太计较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吧。
“抱歉,冒犯了。"他轻轻挑起了她的衣领,下面果真有一大片淤青。温稚颜没反应过来这样做有何不妥,只觉得脖子凉飕飕的,抬头道:“怎么了?”
昏暗的灯光照着眼前人微微仰起的脸。
晏行周呼出一口气,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再继续待在这里。再待下去他又要变得龌龊了。
“你等一下,我去叫李大娘过来。”
李银凤见到温稚颜肩背上的淤青吓了一跳:“我的闺女呦,怎么伤成这个样子!”
“不小心磕到了……”
李银凤常年干粗活,无论是杀鸡砍柴皆是自己动手,力气大的同时下手自然也比较重,温稚颜痛的不敢吭声,额角不禁渗出了细汗。这个时候她就怀念起晏行周的好了,最起码他动作很轻,没有弄疼她。也不知道他为何要躲出去,朋友之间上个药而已,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她也给他上过药,凡事讲究礼尚往来,他不该临阵脱逃。更何况她都没觉得有什么,他一个大男人却扭捏起来了。人还真是奇怪。
夜半时分,晏行周在另一间屋子里睡得不太安稳。他开始纠结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个错的决定。就好比今日,她受了伤,他都没办法亲手给她上药。如若温稚颜跟他一同前往青州,途中没有出现第二个李大娘怎么办?李大娘性子直爽,对她会温柔吗?
思来想去,他决定还是自己亲自去看看。
他可不希望温稚颜觉得自己没有照顾好她。如今下了雪,夜里还冷,她睡觉那样不老实,万一伤口未愈又添了风寒就不好了。
况且……
未婚夫妻之间,看看也很正常。
他给自己想了个完美的理由,踩着月光,推开了温稚颜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