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进行了二次审查。
结论依旧不变。
宅邸的安保程序一切正常,没有外人闯入的痕迹。另外,保险箱的现金与珠宝俱在,并未发现盗窃。
至此,这一桩灭门惨案的凶手板上钉钉,确定是大久保本人无疑。至于他的杀人动机一一
警方在调查大久保的财务时,发现对方的古董生意,远没有表面上那么风光。
公司常年经营亏损,如果不是妻子的家底殷实,早就破产倒闭。但即使是这样的情况下,大久保的公司账户里,依然有一笔去向不明的资金流动。金额为60万日元,汇往境外的账户。警方推测,是大久保清一郎不堪财务危机,与妻子养家带来的自尊心压力,最后精神崩溃,犯下灭门案。
而现在,另一个截然不同的真相,摆在了太宰治面前。“杀了我,你们也杀了我吧一一”
屋宅内
妻子与孩子的惨死,彻底摧毁了大久保清一郎的求生意志。他不再求饶,而是放弃地瘫坐在椅子里,目光涣散地望着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的蒙面歹徒。
“唰一一”
雪亮的刀光扬起,照在男人麻木的脸上。
大久保清一郎后仰起脑袋。
刀光闪烁间,他的涣散目光忽然微微一动,竞然像是能看到太宰治一样,与少年对上了视线!
“你尔……”
男人愕然地瞪大眼睛,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会说什么呢?
是遗言?求救?还是一一
男人怔怔地看着太宰治,眸光在他的眼中闪动。此时此刻,无论当事人的选择是什么,以世间常理而言,换做其他人看到这样的一幕,第一反应都该是救人才对。
夺走歹徒的利刃,救下绝望的受害人。
更不必说,这还极有可能关系到太宰治的任务。然而很可惜,站在这的,既不是心软的普通人,也称不上什么绝对意义的好人。
太宰治什么也没做,他平静地与受害人对视。足足三秒后,他忽然低头,瞥了一眼时间。而后,太宰治掀起眼皮,疑惑地歪了下脑袋,一副′你们还在等什么'的模样。“看我做什么?动手啊。”
“顺便,能麻烦你们动作快点吗,我家堂主还等着呢。”富商大久保"……”
两个蒙面的歹徒:”
一时间,屋宅内的气氛如死了般凝固。
太宰治猝不及防的发言,如同一阵寒风,'咔'的一下,瞬间将空气冻结成冰。
或许是大久保清一郎脸上的表情过于精彩,又或者是蒙面歹徒卡壳似的,刀半天都没砍下去,某位客卿先生悠悠叹气,勉为其难地继续开口。“老实说,我还以为你们能摆出什么陷阱呢,结果,就这点程度啊。”“糟糕,实在是太糟糕了。”
太宰治目不忍视,“大久保先生,论起这方面的演技,随便在路边找个讨饭的乞丐,演得都比你好呢。”
“又或者一一”
太宰治说到这故意停顿一秒。
随即,他弯起眼角,冲被捆在椅子里的男人,露出一个和煦的微笑。“我该称呼你为二十多年前,杀死高中女生的凶手之一,强.奸犯先生?”大久保清一郎没有说话。
他缓缓收起了脸上多余的表情,两眼直勾勾地盯住太宰治。这仿佛是某种信号一一
))一一!
突然间,窗外变天般,风声大作。
呼啸的狂风如鞭子一样甩在竹林间,地上漆黑竹影被摇晃起,有生命地蠕动着,朝着屋内缓缓包围而来。
屋内,不知什么时候,蒙面的歹徒消失了。唯独他们站立过的地方,留着两滩黑色的污渍。它们静静蛰伏在地板里,不断扩大,隐隐有将少年围堵在中间的架势。危机近在眼前。
然而,太宰治的脸上不见一丝慌乱。
他甚至悠闲地耸了耸肩膀,将手揣进口袋里。“一个很简单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