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图在死前,得道成仙。实在不成,哪怕成了传说中的堕仙,恐怕都是乐意的,起码要比走火入魔强得多。
两人自是知道这个传闻的,不然怎会冒着生命危险,闯入被两大仙门设下的禁区?
然而在成仙的巨大喜悦加持下,没人注意到那黑棺之下阴气四溢。
刹时间,只听咚得一声巨响,隐山的地颤了又颤。破天般的阴气随着黑棺开启的那刻更为肆虐,而方才还在开棺的两人眨眼已成枯骨,宛若被秋风扫走的枯叶那般,伴随着丁零两声脆响,长剑交叠掉在地上,衣物都被阴风焚烧殆尽。
不出片刻,又重归寂静。
而黑棺中的人,慢慢起身坐了起来,融入这漫山孤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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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醒不久的江随舟被掉落在眼前的灯笼刺得微眯起眼,刺骨钻心的疼痛从骨缝中涌出,可不多时,似乎是打通了什么,谁知一阵目眩神迷后,那痛感竟奇异地少了许多。
江随舟低敛着眉眼,良久,缓缓抬手在脸侧贴了贴。
活人的温度,真切的触感,以及…体内充斥着的微弱又不断恢复的灵力。
他没死,这般鲜明的感觉不知多久没有过了,旁人的身体和自己的身体他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但这才是古怪之处,江随舟微拧眉头,毕竟当初封印他的阵法,被列入禁术之中,威力自不用多说,哪怕是各仙门家主来了被困其中都得废了半条命。
这个阵法阴狠至极,阵中的人不会腐烂,只能任由其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束缚着,待魂魄成为邪祟,会被法阵除去。
那他为何没事,还完好无损地出现在此处?不问问他又给捞回来,什么强盗作派!
不等他细想,不远处便传来一阵嘈杂混乱的声音——
“言子归,你胆子大了,此次凶险异常你倒敢跟着来!”
那少年的关心之意不似作假,且越来越近,来不及多想,江随舟身影藏匿树后。
他倒不怕又被什么仙门修士认出来喊打喊杀,只是这前不着村后不见店的,忽然有口黑棺,棺里还坐着理当死了却活着的人,鬼来了都得吓个半死,若是吓着这些小辈就不好了。
不多时,争吵二人来到黑棺附近,江随舟听得愈发清楚。
声音偏稚嫩的少年道:“我跟着来又如何?你有本事就把我丢这儿不管,再说了,我有本事,说不定还能帮到你不成,可不能小瞧了我!”
紧接着另一人声音微微愠怒:“母亲罚你抄书,你说你吃不了苦不肯抄,父亲让你练剑,你嫌累不练,今日我来除祟,你倒是不嫌苦不嫌累地愿意跟着来了?!隐山附近连丧数命,昨日又一户人家发生怪事,你当我在和你开玩笑吗?”
“言时晖,收起你那说教作派,你也就比我早出生了一会儿,不然谁是兄长还不一定呢!”言子归道,“再说,你来此处除祟,你嫌危险不肯让我来,那为何家主只让你独自一人来?沧山左氏没人了让外门弟子给他们做事?反正…反正我不走!有本事你打我!”
言时晖收敛笑意:“子归,家主只是派我来历练,不可对长辈无礼。”
言子归浑然不觉,白眼快翻天上,争道:“还长辈?他们让你一个人来的时候怎不考虑过什么礼不礼的,一群臭老头子,就你心好。”
两人争执不下,躲起来的江随舟也大致理清前因后果:隐山近日邪祟频发,一户人家出了怪事,但沧山左氏让言时晖这个外门弟子独自出来除祟,不曾想被关禁闭的弟弟跟来了。
不过那个言子归说的倒也没错,让一个小辈独自除祟这莫不是疯了。
江随舟理不出,先不说这个叫做言时晖的灵力如何,万一邪祟凶狠异常伤及性命如何是好?等前辈来救?确定到了人还在吗?
正想着,前方倏然传来一声惊呼,江随舟压低脚步向前查探,不料还没近身,好似有什么微凉的东西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