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缺,让他先做着吧,哪天得空了,让他到东宫来一趟,孤跟他见一见。」
「见过之后,才好知道他到底适合什麽位置。」
崔垣神色平静,低头拱手道:「老臣代崔绍,拜谢殿下。」
太子殿下摇了摇头,正要说话,突然从崇德殿里走出来一个小太监,这小太监左看看右看看,然后直奔崔垣而来,来到了崔垣面前之后,小太监低头道:「崔相公,陛下召您进入说话。」
崔垣一怔,有些不可思议,问道:「只老夫一人吗?」
太子在这里等了一个上午了都没能进去,他这个做臣子的刚到就进去了,哪怕撇开政治因素,也多少有点不太合适。
这小太监飞快的抬头看了看太子,又看向崔垣,低头道:「是,陛下只说了崔相公一个人。」
崔垣还要再说话,太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口道:「既然父皇相召,崔相便进去罢。」
「等崔相出来,咱们再继续说。」
崔垣应了一声,跟在这个小太监身后,一路进了崇德殿。
崇德殿里,已经到处都是浓烈的药味,浓重到有些呛人了。
崔垣上一次进崇德殿,已经是大半个月之前的事情了,而上一次他来的时候,崇德殿里虽然也有药味,但是远没有现在这麽浓。
崔相公微微皱眉,不过还是跟在小太监身后,一路进了崇德殿,到了后殿之后,果然见到了已经许久没有公开见面的皇帝陛下。
崔垣飞快抬头,看了看皇帝。
此时的皇帝陛下,只穿着一身紫袍,坐在书案后面,书案上,摆着一沓沓厚厚的文书,皇帝陛下正在翻看其中一份文书,不过神情已经有些不太对劲了。
他头发有些杂乱,两只眼睛里已然密布血丝,而且明显比先前瘦了一大圈,甚至有点面容枯槁了。
崔相公只看了一眼,便飞快的跪了下来,叩首行礼道:「臣崔垣,叩见陛下。」
皇帝陛下放下手中的文书,用疲惫至极的眼神,看了看崔垣,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说道:「起来罢。」
崔垣爬了起来,低头道谢。
皇帝直勾勾的看着崔垣,过了许久才问道:「崔相是建兴二年生人罢?」
崔垣心里一惊,连忙低头道:「是,老臣正是建兴二年生人。」
「朕…」
皇帝闭上眼睛,默默说道:「朕是建兴六年生人,那个时候,还是皇祖在位。」
崔垣完全弄不清楚皇帝陛下想要说什麽,只能低着头,一言不发。
「崔相是哪年入仕的?」
「兴化二年。」
皇帝陛下闭上眼睛,声音有些沙哑了:「朕即位之后的第二年。」
「是。」
崔垣深深低头道:「老臣自入仕以来,蒙陛下一路拔擢,方有今日。」
皇帝不接话,只是自顾自的说道:「崔相拜相,也七八年了罢?」
「陛下英明,老臣位列政事堂,正是七年有馀。」
皇帝看着崔垣,继续说道:「朕即位,崔相入仕,又在政事堂七年时间,对于本朝的事情,朝廷里比崔相通晓的人不多,朕有一个问题要问崔相。」
崔垣低着头,声音恭谨:「臣知无不言。」
皇帝看着低着头的崔垣,张了张嘴,却什麽话都没能说出来,他尝试好几次,似乎终于鼓足了勇气,声音沙哑着问道:「你觉得…」
「朕这个皇帝…」
皇帝陛下声音有些颤抖了:「如何?」
崔垣闻言,也是身子一震,他抬头看着皇帝,君臣二人对望,一瞬间,崔相公似乎明白了什麽。
他又看了看文书堆积如山的桌案,心里已经想明白,皇帝陛下的病,是怎麽来的了。
他虽然人在崇德殿,但是对于朝廷里的事情,并没有完全放下,甚至比起从前更加关心了。
因为,这位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