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之应。
冯敬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陛下有时候疯疯癫癫的,要是自己在陛下气头上说了这件事,他是不是会把我给……
“你快进去啊。陛下都让你进去了。”
冯敬的脚先于身体迈入了大殿,只是侧着身扭过头来,“我……我有些……”
“快进去。你这是殿前失仪。”
扶苏在座上看奏章,听到门口两人叽叽咕咕、叽叽咕咕聊得可起劲。
良久,冯敬立在了扶苏面前,他肩头披着几片鹅毛雪。
扶苏甚至都没有抬头。
“陛下,微臣有要事密奏。”
“奏吧。”扶苏面色乌青。
冯敬吞吞吐吐好一会儿,还是说出了实情,“丞相已经和上卿姚贾、大夫周青臣传统了朝中大半臣子,说要在年祭之前的大朝会上,让陛下册封公子曜为太子。”
冯敬说完这话,吓得自己打了个颤。
结果上面的人纹丝不动,他甚至都没有动一下眼皮。
“陛下,您……是不是气糊涂了。”
扶苏放下奏章,“你是第七个来告诉朕这件事的人了。”
“啊?第七个!?竟然还有别人?”
“如果只有你一个人告诉朕这件事,岂不是显得朕很无能。”
冯敬摸了摸后脑勺,“好像是这么回事。陛下您深得人心,若是有人知道了风声,一定会报给陛下的。”
冯敬本来还觉得这件事不可思议,仔细一想,皆在情理之中啊。
所谓威信,其实根本不是皇帝在臣民士兵面前一站,大家伙欢呼万岁、山呼万年的场面。
其实,威信是当一个领导者陷入危难之时,他的下属们选择坚定地追随他,当有人陷害他,知情者会立刻上报这件事。
如果一个君王在位时期没有爆发太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其实就是因为有很多人受到了他的恩泽,心中感激他。不管他们走到什么地方,都会回过头来感激君上。
至于在皇帝面前山呼万岁这种事,其实你就是抱个婴儿在王座上,臣子们也会喊得很大声。但是婴儿有什么威信吗。
道所讲述的“形”与“神”,其精神就在这里。
“那陛下,您打算怎么做呢?”
“立呗。”扶苏语气很平淡。
“可是这样,不就显得您很被动。而且这件事,明显是针对您的。”冯敬以为扶苏没有把事情想通。
“你这个当侄子的,这不是在背叛你伯父吗?”
冯敬眼珠滚了几圈,“先君臣,后父子,再叔侄。”
“好。你下去吧。”
冯敬出了宫殿,天幕上闪着几颗星星。
他如释重负,长长松了口气。
“还好没事。”
廊柱边上,一双闪着光的眼睛正在望着他。
吕释之走了出来,“虽然我不知道今天宫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我觉得有你们这么多人给陛下告密,应该问题也不大。”
冯敬耸耸肩,“也不看看,这殿里坐着的人是谁。”
冯敬赶回家,一进自己的院门,就感觉院子里比平时安静许多。
推开自己的房门,看到自己的大伯和堂兄弟们都在里头。
冯敬先是脚尖抓紧,双手攥拳,随后脸上挤出一个笑容。
“见过伯父,诸位哥哥。”
“你这个叛徒。我白养你了。”冯敬前脚出门告密,后脚冯去疾就接到了消息。
冯劫拉着冯去疾,“父亲大人,算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说了,这事还得怪我。”
冯去疾黑着脸,他额头上渗出了一些汗。
“废了,全废了。你们这代年轻人,注定是没前途了!”
冯敬能从冯家院子里走出去把这件事告诉皇帝,冯氏就已经输了。
不是家族里出了这么一个叛徒这么简单。
而是扶苏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