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能博得丈夫心生怜爱、解决无尽的后患,这么轻松的事情,她为什么不做,非得守着所谓的骨气和骄傲,自己同那柳氏周旋——这难道就不有损宋府小姐的清节了?
哭泣,示弱,卖惨。这简直比在深德院里没日没夜地学香道、点茶、按摩来讨何老太太开心还要容易万般,为什么不做?
只是以往,云湄做这样的事,事后从不自省,现下面对许问涯时却有些……不能再想了。
明湘眼睁睁见她露出一个笑,简直大惑不解,穷追不舍地压声提醒道:“往后我不会再帮你做这种事情了,这是亏德的,也影响三姑娘的名声。”
云湄转盼流光,只盯着窗外的海棠树瞧,对此不发一言,坐得一偏不偏,浑身上下没有半点要回应的动静。
明湘见她脸上波澜不起,忍不住追问:“你心里就没有一点不舒坦的?难道从前你对老祖宗也是这样的吗?都是奉承,没有真心。”
“明湘,”云湄终于转过头来,神色异常地淡,正中要害地问道,“你是老祖宗傅母的重孙女吧?我猜,你是不是出生在主子院儿里的耳房中,四壁温暖,自小不缺衣少穿——”
姜姑姑见二人龃龉,赶忙将还待要辩的明湘给拉走了。
她们互相推搡,云湄冷眼旁观,静默地目送两人消失于视野。放在从前,面对这般不食人间烟火的蠢笨质问,云湄才懒得出声,一笑而过便是。今儿心绪被许问涯弄得烦乱,明湘还偏要来撞枪口,云湄少不得流露出几分本性,语调冷漠非常,还好姜姑姑怕生事,提前打断了二人的冲突。
这婚房营造得宽绰,湢室在梢间旁,隔得甚远,洗浴时的潺潺水声等闲传不过来,这一隅的争执也轻易传不过去,云湄扬目看了一眼,隔着重重屏障,倒是不怕许问涯将这番拌嘴听去个囫囵。
但两厢之下也有弊端,许问涯都擦着墨发出来了,云湄仍浑然不知,兀自赏花看月。还是他自身后伸出手去探她的额头,云湄才惊觉。
许问涯一面翻转着手去试她的额温,果然并不是他方才的错觉。他问:“娘子身上有些凉,受寒了么?”
没错,并不是他适才回来时匆忙赶路、以至于浑身发热,两相触碰之下才产生体温悬殊的差误。眼下沐浴毕,再行探触,她身上确实冷得不正常。
思及自己昨日服用了什么,听了这话,云湄笑容微僵,顿时心惊肉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