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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颤动,水眸中闪烁着什么,像是轻摇的烛影,又像是波动的泪花儿。
“我并不开心。”许问涯道。
这下,云湄微愣。她还想同他推来推去几个来回,哪成想他这么直截,一个蹴鞠迎面踢将过来,彻底打乱了她欲拒还迎的计划,竟然反过来令她一时无措了。
她正思忖对策,便又听许问涯直白道:“姑娘与我也算同行多日,到头来,竟无端生分了许多。”
云湄知晓他在指代称呼一事,兵来将挡地反将一军,嘟囔道:“从遇见以来,大人一直唤我‘宋姑娘’,我便以为是你不愿……”
许问涯解释道:“毕竟多年未见,不及儿时亲昵,幼冲之年无忧无虑,长大了却需得知礼守节,我是怕唐突了宋姑娘。”
云湄听了,半扭过身子,声气儿愈发低了,自责道:“原是我冒犯了。”
“某只是在自行约束,并没有暗讽他人之意,姑娘万莫误会了。”许问涯手上动作微顿,道,“不若……姑娘许我一个称呼?得到应允,喊起来才不束手束脚。”
云湄做出羞怯的样子,缓慢垂了头,声若蚊蚋地说:“小时候,问涯哥哥不是便以三妹妹称呼我的吗?现下婚期在即……可以改口唤我龄玉妹妹了。”
话音将歇,云湄只觉腕子上冰凉的触感显见地顿了顿。女子的闺名与乳名,惯来捂得跟小衣似的严,因两家交换通婚书与答婚书,许问涯才得知宋府三姑娘名叫宋浸情,但乳名是万万不知晓的。
眼下冷不丁听见此言,不免动作一滞,抬起眼,就见一桌相隔的姑娘眸中潋滟着温软的水波,他半晌才生涩地道:“……龄玉妹妹。”
“早前听见他们以兆玉唤你,分明乳名未曾互相交换过,看来……你我并非纯粹受百年之约所强行绑缚,兴许,也有几丝缘分天成的意思在呢?”就像初尝甜味儿的小姑娘,跟前的“宋三”趁热打铁,纵使羞赧忸怩,脸红似血,也想借机同心上人拉近距离,更进一步。
许问涯自小生就一副惹眼皮囊,一路来不知招过多少狂蜂浪蝶,大有视名节为无物者,不光正大光明拦路表心意,甚至还敢给他寄淫诗叨扰,他什么污糟词汇都听过,却远不及现下这一句话语撩动心弦。
云湄见他久不反应,不由抬起眼帘探看。明湘适才剪了灯花,烛火愈加烧得明亮葳蕤,不知是晃动的投影太过热烈,还是屋内地龙烧得太过,云湄见许问涯的耳廓被照出浅浅的水红,恍似初熟的桃色。
她暗自腹诽,此情此景,倘若真正的宋浸情在此,那才是一段儿风月佳话:宋三温婉,许七真挚,他们在温暖烛光下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