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还是不愿意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对吗?”棠许问。
“你自己问燕时予去。”段思危没好气地回答。
好一会儿,棠许才终于又一次转头看他,心平气和地开口道:“你的意思是,他知道所有的前因后果和答案?”
“他岂止是知道?他简直就是——”
段思危咬牙说到这里,瞥了棠许一眼之后,却又硬生生顿住了。
然而棠许却已然从他的话中察觉到了什么。
燕时予不仅知道今天这些事情的前因后果,他甚至……还有更过分、更让段思危生气的举动。
那还能是什么?
联想起过去的那三十多个小时里,燕时予表现出来的种种不同寻常,棠许眼前纵然依旧迷雾重重,迷雾之后,却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轮廓。
只是没有细节。
可是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那些细节,还有什么重要?
棠许没有再继续追问。
她只是安静地坐着,用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握住了自己另一只手的手腕。
那几天那股所有事情仿佛都在逐渐失控的感觉又一次袭来,所不同的是,她前几天感觉到失控的时候,至少有一个人,是能够让她感觉到安心的存在。
可是棠许怎么都没有想到,短短两日过去,那个人,竟然会成为了失控的中心。
她缓缓闭上眼睛,强行按捺住自己内心的惶惶和不安,再开口时,依旧平静,“我方便联系他吗?”
“你觉得呢?”
一句反问,成功让棠许得到了答案。
她再不多说什么,一路被段思危带到市中心最繁华地段的奢华酒店,被安排着入住了顶层的套房。
棠许站在门口,面对着完全陌生的房间,良久,才又问了一句:“我需要在这里待多久?”
“你自己问他去。”
段思危依旧留下一个满腹怨气的答案,扭头就离开了这里。
棠许想要喊住他,却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
听到身后传来房门关上的声音,她抓着自己的心口,缓缓蹲到了地上。
她的半边身体近乎麻痹,明知道自己此刻应该有很多事要做,可是被关在这样一个房间里,她能做什么?
她想要查找答案,可答案看起来近在眼前,实际上却是远在天边。
她试图想办法挽救一下现在的状态,可是现如今究竟是个什么状态,她都不甚了解。
她想要抓住点什么,让自己镇静一点,可是伸出手时,却只能抓到空气……
……
这天晚上九点,燕时予的车子驶进了燕家老宅。
纵使他有些时日没回来,老宅内却依旧是秩序井然,从大门口到大厅,都有工人恭谨地弯腰行礼,迎接着他的到来。
燕时予没有停留,径直上了楼。
往常这个时间,燕老爷子早就已经回房躺到了床上。
而此时此刻,他却依旧在老宅李管家的陪伴下,站在二楼小厅的窗前打理着一株株型古朴的兰花。
听见动静,李管家回头,看见了正缓步走上楼来的燕时予。
而燕老爷子象是什么都没有听见,依旧专注着擦拭着兰花的叶子。
李管家向燕时予做出一个“坐”的动作,燕时予却象是没看见一般,径直走向了燕老爷子。
李管家脸色微微一变,快步上前试图拦下燕时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