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转身就想和陈穗和离开,谁知道这人的话叫对面南人起了几分慎重。
南人皱起眉头,对着周稚宁拱手,主动报出家门:“在下姓秦,名雨花,字慎之,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对方通报姓名,若是自己不理,恐怕这场争论又要升级。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争端,周稚宁只好简略道:“周。”
“周简斋?”秦雨花将周稚宁上下打量了一下,“若你当真是由朝廷亲封的解元,那还算有些分量。我且问你,你可是要为这些北人出头,与我等一较高下么?”
考试前闹出争端,真被有心人拿捏了,他们这群人谁也逃不了责罚。
于是周稚宁皱眉:“什么南南北北,我只知道大家都是大明文人。同国,同族,不是死敌,又何须比试?”
她分明是不愿,但在秦雨花看来这就是不敢。
秦雨花的慎重褪却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声轻蔑嗤笑。
抓住周稚宁的文人被这声冷笑再度气得不轻,越发恼火:“你冷笑些什么?不是我夸口,简斋兄不是不愿与你比试,而是你不配。若你识相些,能请周明承、唐衔青之流来,再不济叫张峰雪来,我们简斋兄倒愿意比一比。”
听见这几个名字,周稚宁心中一沉,当即道:“这位仁兄,你要搭台子唱戏,何必让我当戏子?会试在即,闹出什么大事来,咱们谁都收不住场。”
那北人,也就是董明辉急了,他道:“你也是北人,怎么甘愿见他们南人骑在我们头上!”
南人闻言也炸了:“分明是你们不讲道理!怎能倒打一耙?!”
北人这边血气方刚的,先前被激了几轮早就按捺不住了,立刻就揪住一个南人的衣襟:“你嘴巴给我放干净一点!说谁倒打一耙呢?再胡咧咧,我打得你满天开花!”
见他动了手,南人们登时也急了,七嘴八舌地开始讲道理。吵吵嚷嚷的,直闹的周稚宁头疼。
南北矛盾已久,再加上这群文人尚年轻,整个就跟个火药桶似的一点就着。
“冷静!大家都冷静!”周稚宁尝试调和,“事情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但是大家都怒火攻心了,没一个听她的,反而有人怒道:“这群北蛮子动手了,大家伙还愣着做什么?打呀!”
然后这个火药桶砰一声,炸了!
一群文人挥手便打,打不过的就拿旁边摊位上的东西乱砸。一时间笔墨纸砚齐飞,把看热闹的都看呆了。
周稚宁眼看着劝不动,又不想加入战火,索性拉着陈穗和要避到一边去。
那里秦雨花已经抓起了鸡毛掸子要打董明辉,董明辉这边的人瞧见之后,大喊一声:“不得了!北蛮子动兵器了!”
这下把整个场面搅和的更乱了,有人直接扛着圆凳冲过来要砸人,结果人没砸着,手里圆凳倒是脱手飞出,直接往周稚宁面门砸来。
周稚宁慌忙避让,可也不知是谁冲过她身边,直接将她撞到在地。她不由满脸冷汗,咬牙闭眼。
这下是要硬挨这一下了!
但她等了好半晌,迟迟不见应有的疼痛传来,她不由睁眼一看,面前不知何时居然站了个长身如玉的背影,一伸手,居然替她挡了这一遭。而那飞过来的圆凳被反摔出去,砸在地面上发出一声巨响。
砰——!
一时间,闹成一团的文人都不由朝这边看来,却又在看见来人之时陡然安静下来。
以秦雨花为代表的北人一时愣住,不知来人是谁,以董明辉为代表的南人却满眼惊喜。
董明辉:“子瞻兄?!”
子、子瞻?
周稚宁看向眼前人,对方一身白衣胜雪,拢在淡淡的雪色月光之中,于昏暗夜色,热闹街头转过身,清亮如三月春水的眸子清晰地倒映出了周稚宁怔怔的脸。
竟是周明承……
冬日里的天空总像是蒙着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