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比,现在见着她,当真是如此。
首领阁下拉达回过神来,才想起这位太子妃可是哈洱阁最耀眼最宝贝的明珠,怠慢不得。
拉达双掌合十,然后走在前面引路。
月升高空,百余将士们终得休息。
雅兰站在营帐外的山堆上眺望哈尔阁的纳木神山。
她站在这里似乎听到了天神的呼唤,颂经的回响。
它们挟着冬日烈风,寻找到她,拥她入怀,带她回家。
雅兰眼神不移,她唤那位侍女,说:“刚才那位就是谢小侯爷?”
侍女作揖:“回娘娘,是的。”
雅兰回首,神情像释然,“快到家了,在这里不必受大羽的礼数。”
“还是像从前一样唤我郡主吧。”
雅兰说完,看向不远处正在练兵的谢澄安,轻轻感叹一句:“竟长这么大了嘛。”
雪势似乎更急了。
侍女为她穿上带绒的兜帽,那张美艳的脸被遮挡了一半。
雅兰被侍女搀着回帐,她说:“喊谢小侯爷来,我有话同他讲。”
不过多时,外面就唤谢小侯爷来了。
谢澄安卸下破风,在帐外行礼,“微臣拜见太子妃。”
谢澄安是替父从军,他站着这里就代表的是大羽战神。
雅兰不是大羽人,不讲究这些虚礼,她直接唤他进来。
雅兰手中捧着一碗热奶茶,热气把她的脸晕得很旖旎。
她踞坐在蒲团上,身前有一张桌案,侍女站在身旁,给太子妃面前的那一个空碗沏奶茶。
“你和你父亲皆为我的达杰,我念了很久,如今好不容易见着,怎么这么疏离呢。”雅兰抬眼道。
达杰在哈尔阁话中代表的是恩人的意思。
十年前,谢觉还不是个将军只是军中跑腿传话的胥吏;五岁的谢澄安也常常替父亲分忧,因此对军中的杂务十分熟悉;一次他们护送外交官员去往哈洱阁谈国事,却不料哈洱阁内讧遭到杀伐,那些刀剑歹徒早已杀红了眼,竟敢拿刀刃指向大羽士兵以及外交官员。
那时候雅兰才十四五岁,还是郡主。
郡主牵着牛赶过来,后面带着十几个虎背熊腰走一步地就震的士兵。
虽带的人不多,却依靠力气与身形,很快把他们制服了。
场面得到缓解。
五岁的谢澄安跟在父亲后边探头探脑,鼻尖嗅着来自山川草野的烈风。
就在这时他听见刺耳的拉弦声,一时之间冲破烈风,就在电光火石间那支锋刃被一粒石子砸偏,谢觉紧随其后猛冲上来,刀剑相撞,发出刺耳声响,救了来不及躲闪的外交官员。
谢澄安使得着急,被锋利的石子边缘划破了点儿皮,但那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
他欲要去扶被惊吓到后摔在草地上的郡主,奶声奶气得唤道:“漂亮姐姐。”
血滴在郡主指尖的扳指上,郡主怔怔得看着他,只听他又说:“你没事儿吧?”
雅兰见谢澄安坐下了,便又道:“你那时还唤我漂亮姐姐,记得么?”
谢澄安笑而不语。
两世记忆混在一起,太超过了,哪里还记得这些。
雅兰见他困惑便轻笑一声:“不管你记不记得,我都蒙了你们的恩,你和你父亲都是我的达杰。你父亲是我最敬重的战神,而你就如同我亲弟弟一般。”
“同当年一样,你唤我一声阿姐吧,用我当年教你的哈洱话说,这么久了,你可还记得?”
雅兰眼神灼热,谢澄安不能在此时行礼或者喊她一声太子妃,那样的话会浇冷她的灼热的。
谢澄安这时才想起一些零碎往事来。
那时他觉得面前的大姐姐人温柔对自己又好便真的把她当成长辈唤了她一声:“阿姐。”
旁边的侍女觉得不懂礼数骂他是个野孩子,而雅兰觉得不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