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话,叫‘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我已经照顾你们够久了,你们不能永远这样。”
陈舟打断了星期六的话,按住他的肩膀,让他好好看着繁华的街道。
随后,他转过身,走进了黑暗中,就如他说的那样,抛下星期六离去了。
……
12月1日的夜对星期六而言是个格外难熬的夜。
回到家后,他一言未发,直接将自己关进了书房。
妻子的询问,女儿的关切他都没有理会,只坐在椅子上望着书房墙壁的画,坐到了午夜。
……
从前那个入夜以后一片黑暗的岛屿早就消失了,过了零点,港口的长街上依旧挤满行人。
正值旱季,天空中没有阴云,繁星闪烁。
有歌手唱着传统调子;有舞女跳着婀娜的舞蹈;远渡重洋的马戏团进行着表演,人们的喝彩声此起彼伏。
灵巧的马儿踏着舞步,跳过低矮的栅栏,猴子从火圈中钻过,飞跃到马儿背上,翘着尾巴向观众讨要掌声。
挥舞着鞭子的马戏艺人正沉浸在观众兴奋的目光中,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看啊!”
有人顺着惊呼者所指的方向抬起头,顿时发现天空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昏黄色,繁星不见了踪影。
岛上的燥热悄然消减,沙滩上的篝火不安地晃动着,一股冷冽的风从港口吹过,使衣着单薄的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来自北欧的游人难以置信地望着天,喃喃道——
“要下雪了。”
生长在热带的土著只从书中学到过雪是怎样一种气象,还未反应过来,天上便纷纷扬扬地飘下了雪。
这雪来得匆忙,先是小朵小朵絮一般的雪,轻轻飘扬着,没过几分钟就越下越大,一阵接一阵。
风助长着雪势,烤着肉的篝火冒起黑烟。
转眼间,那雪就成了片,成了团,劈头盖脸地砸下来,顷刻笼罩了天地。
人们惊呼,逃窜,裹紧衣服躲进临街的店铺中,隔着窗户望着外面壮观的景象。
“上帝!”
“老天!”
“真主!”
诸如此类的感叹接连从人们口中吐出,他们看着室外的火熄灭,看着石板路上的雪堆成一层,看着飞舞旋转的白色成为世界的唯一主宰。
……
暴风雪在山间翻滚着,所过之处,尽成雪白。
陈舟从梦中醒来,窗外呼啸的风声使他一度以为自己仍未摆脱梦境。
挂在窗边的鹦鹉不安地学着狗吠叫,扑棱着翅膀试图钻出笼子。
趿拉着拖鞋,陈舟拉开了窗帘,庄园内的景象使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场大雪,一场给地面铺设了一层被的大雪,将整个庄园变成了粉妆玉砌的世界。
风还刮着,雪势已经减弱了,挂在树上的那些绒球一般的雪珠抖落下来,往地上坠的工夫便化作飘扬的雪末儿,银光闪闪。
这雪来得快去得也快。
陈舟醒来,站在窗前没多久,风势就大大减弱,随后笼罩整个天穹的昏黄浓云也消散了。
地上只留下雪堆积成的厚实雪层。
没多久,在热带岛屿的高温下,雪便化成了水,那种洁白的景象短暂地出现在这世界上,又如绽放的昙,转瞬即逝。
……
敞开窗户,从庄园草坪吹进室内的风带着独特的凉意与融雪特有的泥土味儿。
陈舟望着星空,想起今天是挑战开始后最后一份神秘奖励降临的日子。
而这突如其来的雪,应该就是此次送抵的奖励。
他笑了笑,凝视着无垠的苍穹,仿佛能看到那些关注了他整整28年的观众,轻轻说了声谢谢。
时至今日,从前的种种他早已释然。
不是每个人都有多活半辈子的机会,也不是每个人都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