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密案,那便是自寻死路,轻则,落个身首异处,重则,招致满门抄斩,绝没有一例幸免的道理。
今日,主审魏凡一案的官员,正是晨时众人议论纷纷的罗少卿。
罗少卿,乃德盛年间的探花郎,生得仪表堂堂,举止温文尔雅。
在幸帝登基时,这位罗少卿曾立下过汗马功劳,与太子殿下更是渊源不浅。
宋旌与柳悬在中殿入座后,有专门负责侍奉的小吏上前伺候,两人约莫等了一个时辰左右,身穿绯色官服的罗少卿与身着紫色官服的何御史才逐一入堂。
此刻,罗少卿端坐于公案后,一身官服衬得他是沉稳、静穆,何御史则坐于公案旁设置的监审席上。
何御史是御史台的人,此次出席主要是为了监督大理寺一众官员的办案流程是否合法合规,按理来说,他并不直接介入本案的审理过程。
然而,就在罗少卿神色凝重,准备敲响那惊堂木,命堂下公差将蒋礼押上堂来的紧要关头,一道尖锐又洪亮的声音自堂外骤然响起,打破了中殿内的沉静:
“太子殿下到!”
此言一出,堂内众人皆是一惊,整个公堂瞬间沸腾起来。
宋旌正疑惑,为何大理寺内不见孙禹那厮的踪影,就忽闻太子亲临的消息。
宋旌转头,看向柳悬,只见柳悬安然坐于轮椅上,仍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就像他早已料到太子会出现在公堂上一般。
现下想来,孙禹能将太子令交给自己就说明太子已知晓魏凡一案的内情,虽然宋旌尚不清楚太子有何用意,更不理解孙禹为何会找上他,但是太子与孙禹之间必定有着更复杂的关系。
“恭迎太子殿下。”
随着一声接一声的高呼,众人纷纷跪倒在地,低垂头颅,动作整齐划一,屋内霎时静得只能听见衣袍摩擦的细微声响。
中殿内,被公差押解的蒋礼,眼瞅着一个金冠黄袍的矜贵男子在一众侍从的簇拥下缓缓进屋,他的眼中顿时燃起一抹希望的火光,他急切地挣扎着,试图挣开身后公差的束缚,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时,正好被公差紧紧擒住,动弹不得。
“放开我!”蒋礼朝身后的公差大喊。
“太子哥哥!”蒋礼发力起身,向太子投去求助的目光,带有一丝哭腔,眼里满是哀求与渴望,“太子哥哥救救我!魏子谦不是我杀的!我是冤枉的!”
蒋礼被两个公差从左右两侧夹击,齐齐压在身下,他的挣扎愈发微弱,却仍不甘心地瞪大眼睛,死死盯着太子的方向。
太子眉头微皱,目光在蒋礼的身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然而,太子很快便收回目光,不再理会蒋礼的苦苦哀求,径直朝堂前行礼的罗少卿与何御史走去。
“罗少卿、何御史。”在旁人眼里,太子只要穿上那身黄袍,便不怒自威,即使太子说话时的语气与寻常人无异,“寡人听闻英才院的落霜院内发生命案,此事亦与母亲的世族有所关联,特来此地,传皇后口谕。”
罗少卿闻言,身形微微一震,连忙先一步匍匐在地,以额点地道:“微臣领旨。”
何御史则面不改色,随罗少卿一同跪下接旨。
太子微微颔首,目光深邃,用眼角余光轻扫蒋礼一眼,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般,缓缓开口道:“吾深信魏都尉忠诚昭著,义薄云天,为国效命,其子猝然离世,必当彻查详审,以明真相,以正视听。然吾素谙礼儿性情温良恭俭,断无非分之胆,妄图加害于魏子。望罗少卿与诸君,共谋此案,细究其源,为魏子涤荡冤屈,还其清白。若礼儿果真犯下不赦之罪,有悖于天理,亦望罗少卿与诸君能依律而行,为蒋家肃清门楣,保全蒋氏之千秋名节。”
太子一言既出,众人闻言,心中皆是为之一震,各有盘算。
宋旌敏锐地捕捉到太子对蒋礼那若有若无的疏离,心中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