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个个情绪激动,仿佛是一根根被点燃的炮仗,在院门口劈啪作响。
直到这一刻,柳悬才终于明白,为何在兰馨殿外未曾见到本应来接他回风斋的三个人。而他在扫了一眼优哉游哉的宋旌后,心底那一股不详的预感也在此时明晰,逐渐显露出其背后的真相。
“轻红。”柳悬的声音在嘈杂、喧闹的环境中显得格外轻,仿佛是夜间飘过的一缕微风,本不应该被人注意。
事实上,若是换作旁人,像柳悬这般轻声细语,恐怕早就被那震耳欲聋的叫嚣声所淹没干净,最终消散于天地间,无迹可寻。
但是,柳悬的声音还是奇迹般地穿透了重重屏障,清晰、沉稳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里,让原本混乱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连先前隐隐有些失控、行事乖张的六一都乖巧地收回武器,像只被驯服的野狼般,等候着柳悬的指令。
“公子!”最先发现柳悬的人,依旧还是那个最在意他的轻红。
轻红努力拨拉开挡在面前的众人,一脸欣喜,一路小跑至柳悬的身边,焦急地询问道:“你何时回来的?”
问完,轻红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天色已晚,柳悬应当早已散学。
想到此处,轻红有些忐忑,她不由得捶胸顿足,变得垂头丧气。
极度内疚之下,轻红只得又将这笔账算在了害她犯下大错的丹良头上,以此来减轻心中的负罪感。
“欸欸欸——你们怎么就进来了!”
这边,轻红刚离开阵地片刻,那边原本固如金汤的姑娘、小哥们便因为群龙无首而溃不成军。
瞧见宋旌也到此处后,鬼机灵的丹良一瞅准机会,就像一条滑溜溜的泥鳅,招呼上几个家丁,蹭轻红不在院前,且六一不敢轻举妄动的间隙,迅速着手,开始往风斋里搬东西。
“欸!!!”轻红大喝一声,朝丹良发出一声略带威胁意味儿的警告,但是仅凭这一声还远远压制不了丹良的念头。
在注意到丹良正乘虚而入后,轻红那一门心思又不自觉地被院门前的动静所吸引。
“他们意欲何为?”柳悬明知故问。
虽然在瞧见丹良时,柳悬的心里就已经有了几分猜测,可是轻红却看不懂眼下的局势,还一心想要为他出头。
柳悬为了让轻红将余下的心思都放在他的身上,别老想去主持大局,企图用蚍蜉之力撼动参天大树,他又追问道:“为何夜已深沉,仍有诸多宋府家丁在此?”
“他们......”轻红看向门口,看见来来往往的家丁正忙得不亦乐乎,她只觉得自己像是打了一场败仗,心情甚是不好,“他们说......”
一脸愤愤然的轻红心有不甘,却又不得不接受自己已经不能再跟丹良争个高下的事实,正当她满腹委屈,意欲向柳悬倾诉此前种种时......一直沉默、从未言语的宋旌却抢先她一步。
“他们方才已然提及,”宋旌巧借轻红的身份,模仿轻红的口吻,将轻红原本想说的话接了过来,娓娓说道,“少将军将迁入风斋,此乃院内管事亲允之事,管事已安排少将军下榻于柳公子隔壁。”
言罢,宋旌行至轻红与柳悬之间,迎向月光,勾起一抹温柔的浅笑,将身后的轻红遮得严严实实,满含期待的目光直直地望向柳悬,轻声道:“哥哥有不明之事,何需去问旁人?哥哥若问我,我必知无不言。”
旁人?
好一个旁人!
柳悬不是傻子,丹良既已言明“风斋不是他柳悬一个人的风斋”,他又岂会揣测不出丹良一行人的来意?
可是宋旌憋了一下午都没说……
方才在兰馨殿外,还眼睁睁瞧着柳悬四下寻人,甚至故意问他“可是在寻人”?
柳悬想来,宋旌怕是蓄谋已久。
如今,柳悬之所以要向轻红多询问那两句,无非是出于他的一番苦心,希望轻红能摒弃那些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