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作为一个军队将领差远了,可他毕竟还年轻,有着无限可能。
“那小子,前两天,特地找到我问了一个问题。”
“莫名其妙的,洛瑞安就问我,该怎么才能让农奴得到自由。”
“我觉得那小子,话里有话。”
“当时,我本来想和他说说我对庄园制的看法,但仔细观察后,却觉得不太需要。”
“因此,我就和他说了两句话。”
“一句是:基督释放了我们,使我们得以自由。所以要站立得稳,不要再被奴役的轭所挟制。”
“另外一句,则是其他城市的一条明文法律:每个在城墙内住满一年零一天的农奴,就确定无疑地享有了自由。时效取消了他的领主对他本人和他的财产所拥有的一切权利。”
盖里斯复述起这两句话的时候,双眼闪烁着生动的光芒,透出一股灿烂的活力。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洛瑞安会替他带来什么惊喜了。
听着盖里斯的话,安托万神父咂了咂嘴,作为洛瑞安所属堂区的神父,他对洛瑞安是有一定了解的。
已经猜到洛瑞安要打算去干什么了。
……
农奴是一种身份,自由民也是一种身份。
但正如自由民中,有的人生活困苦不如农奴。农奴中,亦有人生活富裕不似农奴。
12世纪、13世纪的北意大利以及南德意志地区,甚至诞生了农奴骑士。
阿米娜的家庭,便是这么一个异类。
身份上是农奴,家境却显富裕,甚至于因为法兰克人文化的冲击,作为阿拉伯人女性的阿米娜,甚至于还有机会识字。
很奇怪、无论是法兰克人的文化、又或者阿拉伯人的文化,他们彼此之间都有许多不容。
可当他们碰撞在一起的时候,在这个各自文化与信仰的边疆,在这个多民族、多宗教混杂的地方,却擦出了许多闪亮火。
是灰色的……】
不知从何时起,这个世界便灰暗了起来】
孩童时的五彩斑斓,仅是书中的赞美,与现世无干】
……让人屏息】
一些没来由的诗歌短句,总是徘徊在脑海里。
或许,打心眼里,阿米娜便觉得那略带忧愁的诗句,是这片土地的真实写照。
然而……在这全是灰色的世界里,终究是存在着许些色彩。
一次巧合、一次是城市里的偶遇,再加上许些的意外,一个人意外闯进了她心中。
那种肆无忌惮的自由,充满着难以言说的美,那是与庄园生活截然不同的色彩。
便如所有的青年男女一般,由心而生的悸动,替彼此牵上了一根丝线。
他们渴慕着彼此,越过了肉体的界限,在天地间品味对方。
甚至于,那个法兰克人,还向着自己求婚。
可阿米娜拒绝了。
灰暗的世界,终究是灰暗的,不会因为那一丁点的色彩而发生改变。
因为如果阿米娜同对方结婚的话,就结果而言,绝非是阿米娜得到自由,而是对方将被束缚。
他们彼此的孩子,只会是继承阿米娜的农奴身份。
城市里的自由之人,同庄园里的农奴之间,可谓是有着近乎生殖隔离层次的现实鸿沟。
就在阿米娜又完成了一次从林地里拾柴后,她感觉自己似乎在被什么人看着。
在略微小心翼翼的前进了一段时间后,她觉得并无什么风险,转而又将木柴放在地上打算歇一会。
这个时候,一个身影,出现在了她的身旁。
转过头看去,却就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阿米娜,我可以绑架你吗?”
洛瑞安的衣着相较于过往,要整洁了许多,像是特意打扮过一般。
而且洛瑞安身上,还多了一股先前未有过的气势威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