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天阴沉下来,到夜里时乌云将月色彻底遮盖。
范府在凶案和二公子死讯的笼罩下,阴森可怖,府中下人来去匆匆,恨不能踮起脚尖走路,唯恐惊动凶手的杀意和死者的亡魂。
府内丧幡随风摆动猎猎作响,檐下白灯笼左摇右晃,一片寂静中似能听到哭泣声,夹在风中传遍每一个角落。
谢汐楼提着灯,穿过范府后院,向春意浓歇息的院落方向走。泥土的腥气侵占着她的嗅觉,青石板路湿滑,她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走,在檐廊拐角处撞到一人。
那人比她高一个头,披着黑色的斗篷,身上散发着淡淡桃花酒的香气。他的斗篷檐压得极低,遮住大半张脸,明显想要遮掩身份。
谢汐楼被撞得退后几步,扶住墙壁稳住身子。她举起灯笼抬眼望去正准备呵斥,看清对面那人的脸后有一瞬忪愣。
郑松应当将宾客遣散完毕,他该在那名单上才是,为何此时还在范府?
那人不知谢汐楼心中所想,以为是撞伤了,压低嗓音声音粗粝:“对不住。”
“无妨。”谢汐楼挤不出笑容。
地面落下一方手帕,谢汐楼余光注意到,弯腰拾起,借着灯笼的光细细打量。
手帕边角绣着一双莲蓬,娇艳欲滴,几可乱真。
那人注意到她的动作,慌慌张张将手帕从她手中抽出,一言不发匆匆离去,像是怕她认出他的身份,又或者怕她问出什么无法回答的问题。
谢汐楼望着他的背影,眯起眼睛,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中时,继续向春意浓院子的方向走。
院子门口站着两个人,是琰王府的人,看到谢汐楼低头行礼,谢汐楼正低头思考,被他们的声音吓了一跳,险些惊呼出声。
虞三娘正坐在院中石凳上饮酒,瞧了一出好戏很是高兴,笑着招呼谢汐楼:“琰王妃大驾光临,可是要来陪我喝两杯?”
这都哪跟哪。谢汐楼哭笑不得:“三娘莫取笑我了。那日宴会的情形你也瞧见了,殿下他心善救我于水火,顺便帮自己解决姜曲和范府的纠缠,两全其美的事罢了。”
虞三娘口中啧啧有声:“我倒是第一次听人说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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