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不曾在士林里听过此人声名。”
“你自然不曾听过,盖因此人年约四十,久居乡下随侍父母,后又为父守孝,不曾入仕。”
韩旷蹙眉:“那为何要为我定下这样一桩婚事?”
韩祖父便拈须笑道:“那是十六年前,我和峻之兄定下的。”
韩旷对于祖父的友人不甚了解,更别提一个已然十余年不曾往来的友人了。
“这位峻之兄是?”
韩祖父恍惚片刻,叹息一声:“三年前就殁了。”
韩旷一时沉默,也不好再说什么。
只听得自家祖父叹息一声,继续道;“我是一年前进的京,此前全在外地辗转,音书难通,回京后才知道峻之兄已殁了,连一炷清香都没来得及上。”
少年时踌躇满志,中年时各自离散,老年又不复相见,多少旧时往事,都杂糅在了这一声叹息里。
韩蕴颇为感伤,说完了又稍缓片刻,平复心情:“不仅是图一个外放,也是完成和老友的旧日约定罢了。”
韩旷沉默。他素来知道祖父的性子。与其说是什么旧时之约,还不如说是为了外放,顺便完成一下约定呢。
哪个轻,哪个重,祖父素来分的明白。
韩旷原本应该答应的。
或者说,婚姻不就是为了结两姓之好吗?既是祖父旧时友人的孙女,想来也是知书达理的,他有什么好不答应的?左右娶谁都一样。
可韩旷就是在那一瞬,余光瞥见了自己青绿云鹤纹的香囊。
里头有两枚铁钱。
他鬼使神差道:“既是祖父友人的孙女,自然是好的。只是我尚未登科,唯恐耽误了那位小娘子。倒不如再等等,待我登科后再说。”
再等等吧,他才十九,晚些成婚也没什么。
况且对于目前的韩旷而言,还有什么事能比科举更重要的?
韩蕴也不愿意他分心,更高兴他有志向学,便点头道:“是这个理。你先专心学业,一切都等来年二月以后再说。”
两人又说了几句,韩旷顾不得神思不属的韩四,拜别了祖父后,径自前往文通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