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相处如何?”
太后拉起她的手,好似闲话家常的长辈,问询着新婚夫妇的近况。郑明珠笑容得意,带着几分扬眉吐气的意味:“回姑母的话,从前陛下对我颇有微词。”
“可成婚后,却不知怎的,竟总赖在椒房殿不肯离去,总是黏在我身边。”太后早就得知这些,如今亲口听郑明珠这样说,满意地点点头。如此,子嗣一事,倒不用担心了。
“我们郑家的女儿,花容月貌。你又格外出挑些,天长日久,哪有不心动的。”
郑明珠话锋一转,又道:“我倒不稀罕这些。从前我便看他不惯,如今更没什么兴趣。”
“他远不及其他几位皇子。”
“这宫里就只有姑母待我最好,他若肯同我一样,真心孝顺姑母。我倒是可以给他些好颜色。”
“珠儿,慎言。”
太后板起面孔,却不是真的气恼。
“也罢。皇帝既然待你不错,你们便好生相处,莫要像在闺阁里那样闹小孩子心性。”
“一切都听姑母的。”
二人正说话时,流钥自殿外匆匆进来,像是有事要回禀。“说吧,无妨。”
“回太后,昨夜蜀中送来奏表。说是乐元边陲附近,乌孙人频频异动。”“当地的都尉兵马在上次乌孙流兵夜袭时损伤惨重。若乌孙人此时再有动作,只靠乐元的兵马难以支撑。”
流钥回禀道。
“太尉知晓此事吗?”
“今日朝会,群臣众议解决之策。”
郑明珠心下了然,随后佯装困倦,借口离去。午后,郑明珠准时来到甘露殿。
庞春笑着引她入内,还没踏进殿中,便听见里头一阵嘈杂喧哗,伴随着木刻凿砸的声响。
“陛下最爱这匠人的活,特意自各地找来不少巧匠人,正在殿里做木工活。”
甫一入内,便瞧见几个赤膊的青年男子席地而坐,他们手中各持木匠工具,将上好的檀木和金丝楠当作杨柳木来使。尘灰和木屑在殿中飞扬,叮叮当当的声音响彻上下,一时间倒让人分不清此处是未央宫还是菜市口。
庞春见状,连忙递来一张湿帕子:“娘娘快进来吧,内殿会清净些。”郑明珠顿住脚步,不仅没有嫌弃,反而上前两步,在这些人里仔细地看过去。
离她最近的一个木匠瞧见她,手上的活计没停,只是轻轻颔首。举止有礼,不像粗人。
这些人的手……并不算粗糙。
常年做木工的人,手掌受伤是家常便饭。而这些人的手伤,倒好似新添的。郑明珠别开眼,掩唇走进内殿。
萧姜倚靠在案后的软枕上,正拿着一册书卷翻动。午后日光正盛,自窗棱外透照进来,正打在男人身上。
郑明珠心思微转,径自走上前去,坐在案边,恰遮住盛阳。“听闻前朝出了事?”
“陈王上表请奏,调遣兵马驻在乐元,以防乌孙人突然动作。”“太尉如何打算?”
郑明珠问道。
以萧姜现在的力量,这样的大事也不过在甘露殿走个过场,轮不到他来置喙。
“郑家从前便忌惮陈王和他母家的兵马。若调遣军将过去,更怕陈王拥兵自重,多半是不会答允的。”
上次他们夜半离开乐元时,流血漂杵,城内大半的百姓已经遇害。“自从上次在乐元一战,魏国与乌孙正式交战也不过是时间长短罢了。“去岁晋王两次遇刺,皆与乌孙人有关。现在长安里,只怕也有不少乌孙的探子。”
“这些探子不除,终究是隐患。”
郑明珠话罢,便盯着案上的香炉出神。
半响,她又道:
“陈王恨乌孙人入骨,倒是不会借着这样的由头谎诈朝廷。”“若因郑家猜忌陈王,而误了守城的好时机…”察觉到萧姜许久没搭话,她转身看向身旁看去,却瞧见男人双目微眯,面色阴沉,看向她的视线带着几分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