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您得了风寒,得好好将养。”思绣正端了药进来,见状连忙收拢棉被。
“……我没事,替我梳洗。“郑明珠扶着额,说道,“等会遣人去问问,晋王殿下今日是否得闲。”
思绣无奈地点点头:“姑娘,先喝药吧。”郑明珠拿起药碗,一口气饮尽。
汤汁的苦涩味道在唇齿间经久不散。
这时,思服亦自外殿走进来,她端着粥饼,轻轻放在塌边的案上。“大姑娘,这次是否还要打点行宫内府……”不论在皇宫,还是两月前在兰棠行宫避暑时,皆会吩咐厨膳,照拂四皇子殿下那里。
郑明珠撂下空碗,语气冰冷:“不必,饿死了干净。”思服不知内情,看着同样满头雾水的思绣,默默下去。椒房殿,
萧玉殊跪在大殿内,背影寥落。前几日受的伤已痊愈七八,但他的面色却苍白比纸。
皇后放下手边的奏疏,视线落到大殿中央的人身上。她细细打量这个也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皇子,有一瞬出神。
若太子还在,想必也是如此模样。
她已失去太多东西,总要赢回些什么,补上那些难填的沟壑。皇后别开目光,眼中恢复了平日的威严冷漠。“晋王,手伤可好些了?”
“多谢娘娘关怀,不日便可痊愈。”
萧玉殊态度恭谨。
“每次见到你,便会想到从前卫夫人还在的时候。她是个与世无争的性子,若说何事能牵动她的心绪,也就只有你这个孩儿了。”骤然听到皇后提起卫夫人,萧玉殊不由升起些警惕来。“你受伤,你母妃在天上,也要担忧了。”萧玉殊沉思片刻,答:“有娘娘照拂儿臣,母妃自感念娘娘仁心。”皇后轻笑两声,忽道:“晋王,本宫知你本无心于世俗权欲。”“若本宫给你个机会,改名换姓,放你出长安。此生只做个富贵闲人,你可愿意?″
萧玉殊缓缓抬起头,目光仍是一片寂冷。
“若你答应,本宫向天下昭告。只道你重病垂危,此后便再没有萧玉殊这个人。”
“你自可脱身而去。”
殿中安静,唯闻灯漏滴答声响。
皇后紧紧盯着殿中人的神色,没能找到半分期盼动摇的情绪。“此事,倒是不急。”
“你自可思量几日,再回答本宫。”
今日天暖,云湄和思绣坐在外殿廊下,她们看着面前的药炉,不时闲话两句。
打远看见思绣回来,云湄起身问:“绣姑,这是怎么了?”思绣眉头紧皱,衣袖下的手指轻颤,甚至没有注意到面前的云湄。“绣姑??绣站……
“阿……“思绣停住脚步,缓了半响道,“你们二人煎过药后,再去准备些汤饼来。未经传唤,不要进内殿。”
“是。”
话罢,思绣进入内殿,紧闭殿门。
郑明珠晨起服过药,小睡了半个时辰,现下精神了些,正倚在榻边小憩。“大姑娘。”
思绣欲言又止,犹豫要不要说出来。
“怎么了?”
郑明珠没什么气力。
“……大姑娘,奴婢方才去坤仪殿向娘娘禀报您的病情。”“无意间得知,皇后娘娘似有意……放晋王殿下出长安。”思绣面色忧虑。
闻言,郑明珠耳边如被狠狠撞了一锤,霎时头晕目眩。怎么可能?
除了萧玉殊,长安可再没有适合继位的皇子了。难道郑氏要扶持赵采女的幼子……虽然这样风险大,但也不是没有可能。“姑娘先别急,只是皇后娘娘这样问了,晋王那边还未答复。”郑明珠摇摇头:“没那么简单。”
郑氏不会无缘无故易储,皇后亦不会贸然发问。那萧玉殊呢,他会借此次机会远远离开长安吗?她说出那样绝情的话,甚至不止一次。他大可一走了之,免去长安诸多纷扰。
若是,萧玉殊没离开呢。
郑明珠紧闭双目:“绣姑,你先出去吧。”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