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市散了哇,筑塘集市可是岗阴这一带首屈一指的大集市呦,呒不闲话说。”老人骄傲地夸赞着。
“是散集啦,要不怎么都往这边走呢。”刘庆东听他说这里是岗阴,应该是个镇名吧?不知属于哪个县,哪个市。江浙的市名耳熟能详的,杭州、苏州、泰州、南京、镇江、常熟等等。
船到一座石桥边,船夫泊岸停稳了,于是让刘庆东上去,又热情地为他指明雇船的位置,这才撑起竹篙向北拐进一条河岔里。
刘庆东漫无目的地走着,身边的路人都向他投来错愕的目光,不完全是他的番邦打扮,更是对那两柄大锤瞠目结舌。他不是第一次穿越了,倒是没有什么局促不安的。眼下具体是什么朝代?刚才忘了询问啦。
突然,从街边棚子下窜出个老婆子,似疯癫般指着他的头顶又喊又笑,嘴里重复着听不懂的方言,里面隐约夹带着“观音菩萨”的字眼。刘庆东不想被她纠缠,快走几步将其甩开。
前面是座大庙,建在河湾边上,青烟缭绕,雾气昭昭,虔诚的香客络绎不绝,看来在此地颇有盛名。他看见庙门的匾额上刻着“关王庙”的名头,原来供奉着义薄云天的关二爷呀。关王庙为什么不叫关帝庙呢?瞬间他便想明白了,关羽被封为关帝是明末的事儿呢,此时还未迎来荣誉的顶峰呢。他向路人打听当今皇上是谁,是何年号,可问了两个均是语言不通,鸡鸭不能同语。
他感到口渴,四下去看庙门旁有处茶摊子,竹炉火焰正旺,从铜瓶嘴里呼呼冒着热气。吃茶是要付钱的,可自己哪有银两啊?只好硬着头皮去讨杯白水喝吧。
摊主看到他也是一惊,张大嘴巴呆呆地盯着他,刘庆东又重复了一遍要讨水喝,告之囊中羞涩没带钱。那位这才反应过来,像只要抱窝的母鸡连声说着“勿碍各,勿碍各”,拉开凳子请他入座,随即快步去竹炉前倒水,用带有托盘的瓷碗送过来。茶客们同样对他颇感兴趣,目光皆关注那对放在桌边的大锤。
“伙计,请问眼下是何朝代?皇帝是何人?什么年号啊?”刘庆东总想知道所处的具体年份。
还好,对方见多识广听懂其提问,眨巴着狐疑的眼睛回答他,“客官,眼下乱的很,按理说是元朝至正二十七年啊,皇帝乃孛儿只斤·妥懽帖睦尔。可我们这里是西吴的地盘,城里的吴良将军不让用,要用龙凤记年,去年记到十二年,如今又改啦,从年初起用吴元年了。要是东吴兵打过来,还得说至正年号,否则要杀头的。”
原来自己穿越到了元末,刘庆东知道至正是元顺帝的年号。至于什么东吴、西吴,还真没听说过。应该是割据的豪强吧,他们打来打去,这里是两股势力犬牙交错的交战区喽。
就听身边有人在交谈,“看这对大锤子,赶上李元霸的啦。老师,您的《江湖豪客传》里使什么兵器的都有,怎么不安排个使锤的?那样更能烘托气氛啊。”
“呵呵,就我这堆人里,你让谁使锤呀?倒拔垂杨柳的鲁智深,他是有力气,可是个和尚,用禅杖更适合他的身份。让打虎英雄武松,他是道士,应该拿戒刀,拿着大锤四处游方,早就露馅了。还是五虎将啊?关胜是关羽的后裔,只能用青龙偃月刀,而呼延灼只能用双鞭,林冲也只能用丈八蛇矛枪,另两个没有那么威猛。纵观他们这伙人,宋江一心想招安,畏畏缩缩,根本没有睥睨天下的气势,将熊熊一窝,所以没人配使用铁锤的。你那《三国志通俗演义》中使锤的也不多呀?有几个也是打边鼓的。使锤出彩的一定要力大无比,没有四象之力,也得有五牛之力。”
刘庆东只是顺耳一听,根本没侧目去看,听清交谈的是师徒关系,师徒二人还会写小说呢。也没啥名气啊!什么豪客传、通俗演义?还弄了鲁智深、武松、关胜在里面,不会是抄袭人家《水浒传》的情节吧?他晓得历史名著不是一挥而就的,都是在前人的基础上升华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