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景楼下的那一片就是大朵大朵的山茶花。
潘筠站在二楼游廊往上看,喃喃道:「这个季节开山茶花……」
「昆明又叫春城,四季如春,花植常开,」李文英走到她身边,双手背在身后,淡声道:「沐府请过这麽多名医名僧和大巫,他们不可能真的一只虫子也引不出来,毕竟,他体内的虫子已经多到破体而出保持平衡了,不然,院子外的沟壑怎会存在?」
潘筠:「他们不做,是因为他们把握没我大。」
「你是比他们多一分希望,可他死去的机率依旧很大,」李文英道:「你可想清楚了,他要是被你治死了,沐府恐生怨恨。」
潘筠:「沐将军自己都不愿意治,都要亲自动手杀子了……」
「可他不还没动手吗?」李文英看着她笑,「没想到你去了一趟京城,经历过朝堂的斗争后还这麽天真,我今日便教你一句话,当官的话,不能信。」
说完,他转身要走,想想,还是回头,微笑道:「罢了,我今日就大方些,再教你一句话,事涉病人生死时,病人家属的话也不可信。」
李文英点了一下她额头,含笑道:「你大师兄的爹都不能免俗,何况沐昂?」
潘筠捂着脑门,眼珠子一转,反应过来,「你说的大师兄是张留贞?」
李文英背着手往下走:「不是他还有谁?我年纪没那麽大,没见过王费隐的爹。」
潘筠嘀嘀咕咕起来,「也就是说,张真人也不咋样嘛……哎,张真人不是你的亲亲师父吗?你怎麽背后讲你师父的坏话?」
潘筠去追他:「你再多说说你师父呗?」
李文英让她收敛点,示意她去看前方,就见张子铭带着张惟逸和薛华正拢手站在院子里看他们。
潘筠立刻收敛,一脸严肃的道:「那我先去沐浴更衣了,唉,这一路奔波,我都馊了。」
与张子铭错身而过时,他问道:「一直追着你的那人怎麽处理?」
潘筠偏头:「咦,他还没被锦衣卫抓起来吗?」
张子铭:「抓了,又放了,我刚才发现他又在沐府外面晃荡。」
他皱眉道:「你赶紧想办法把人解决掉,每天那麽折腾,不是送信就是乔装打扮跟你碰面,烦得很。」
潘筠:「烦的是我,干你什麽事?」
张子铭抬起手来,指间夹着一张纸,面无表情的放到潘筠眼前:「他收买了沐府的下人,却不小心把纸条塞我屋里了,你说干我什麽事?」
潘筠看着他手指间的纸,面无表情的接过,打开看了一眼,手心砰的一下燃起火来,将纸张烧成灰烬。
提着热水进院的沐府下人看到这一幕,目瞪口呆。
手中木桶砰的一下落地,水晃荡了一下,落出来不少。
潘筠瞥了一眼便道:「把热水送我屋里。」
下人回神,立即应下,手忙脚乱的拎起木桶就跟她走。
张子铭:「……」
他咬牙切齿道:「这是我叫的热水!」
但拎着热水的两个下人好像都没听见一般,屁颠屁颠的跟着潘筠走,两桶热水都先给了她。
李文英噗嗤一声笑出来。
张子铭猛地扭头看向他。
李文英冲他耸耸肩,转身走了。
道士们都住这一个院子,锦衣卫则住在隔壁院子。
潘筠推开门,让下人把热水拎进去,然后顺脚就进了隔壁屋。
妙真妙和习惯住在一起,而且客院的房间大,她们把小红都放出来放风,门一开,俩人吓了一跳,小红也咻的一下躲在屏风后面。
潘筠反手关上门:「别躲了,能看见你的人不会不敲门就闯进来,会闯进来的看不到你。」
小红就飘出来,见她不高兴,便问:「你怎麽了?」
「没事,被人气了一下,」潘筠扭头问妙真:「你再给我爹起一卦吧,他果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