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师集满脸是泪的看向门口,瑟瑟发抖,「是谁?」
没人回答他,潘筠还蹲在屋顶上,而花不柳痛得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屋里的俩人都闻到了血腥味。
柳师集后悔,不应该把下人和护院都遣出这个院子的,但又怕妻子自尽的事被传扬出去……
柳师集目光一转,把张娘子往床里面推,还把蚊帐放下来,然后自己握起桌子上的花瓶慢慢走向门口……
张娘子从床上爬出来,柳师集去瞪她,让她回去。
张娘子没理他,她连死都不怕了,还怕这些吗?
她手在枕头下一摸,摸出一把短刀来。
柳师集愣了一下,他们的枕头下何时有了这东西?
但来不及思考了,柳师集站在门后,在这个位置隐约听到了门外传来的轻轻呻吟,他目光一厉,猛的拉开门,高举着瓷瓶就哇哇大叫着冲出去……
他冲出去两步就看到躺在门口不远处一身是血的人,张娘子握着短刀紧随其后。
柳师集瞪大了眼睛,左右看了看,没发现有其他人,就惊讶道:「这,这是谁?怎麽掉到我们家来了?」
柳师集抱着瓷瓶就要上去扶人,却被张娘子一把拉住。
柳师集回头,就见张娘子一脸寒霜,一脸恨意的看着地上的人。
柳师集脚步一顿,问道:「三娘认得他?」
张娘子声音嘶哑的道:「他,衣服,和他一样。」
柳师集一听,再看向地上的人的表情也变了,他把张娘子拉到身后,一手拿着瓷瓶慢慢走上前去。
柳师集颤抖着用脚尖轻轻踢了踢花不柳。
花不柳艰难的抬起头来,夫妻两个吓得后退两步,实在是花不柳此时太凄惨了。
鼻青脸肿的看不出模样,身上到处都是血,左手断了手掌,伤口外翻红肿,此刻就在缓慢的渗血;
右手不自然的弯曲着,就垫在身下,整个人看上去似乎下一刻就要死了一般。
柳师集问妻子,「是他吗?」
张娘子从柳师集身后探出头来看,蹙眉,「脸不像,但他的眼睛很像,这一身绿衣裳,和那淫贼一模一样。」
柳师集相信妻子,「那就是他,他都被打得鼻青脸肿了,三娘认不出来是正常的。」
花不柳已经缓过劲来,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柳师集见他动,吓得哇哇大叫,手上的瓷瓶就啪的一声击打在他头上……
瓷瓶碎裂,花不柳眼睛发直,两抹血从头顶滑落,滑过他的眼角和鼻尖,最后圆睁着眼扑腾一声仰面倒下。
夫妻两个吓得抱在一处。
柳师集快哭了,「娘子,我好像杀人了。」
张娘子抱住他,用嘶哑的声音安慰他道:「不怕,官府若来人,就说是我砸的,他是采花贼,我砸死他,天经地义。」
潘筠坐在屋顶上看了全场,觉得以夫妻俩的性格,再让他们动手也困难了,便轻咳一声道:「两位,这人是我的,你们或打或杀都没关系。」
夫妻两个吓了一跳,连忙抬头向身后的屋顶看去,这才看见一个小道士坐在屋顶上,两条腿垂着,正一晃一晃的。
潘筠冲俩人微微一笑,从屋顶上跳下来。
夫妻两个齐齐后退两步,抱在一起戒备的看她。
潘筠也不介意,走到花不柳身边道:「和两位介绍一下,这是采花贼花不柳,我揭了他的悬赏单。」
潘筠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公告,刷的一下展开,让他们看上面的人像。
她踢了踢花不柳道:「我拿下他后路过此地,不小心叫他跑了,没想到他身受重伤,脚下一滑就掉进了你家。」
柳师集看见悬赏单,沉默了一下后问,「你是来我家拿赏银的?」
他道:「赏银我已经交给衙门了,当然,我可以加一份给你,但今日的事你不能说出去。」
潘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