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俣和荀闳犯了谋逆之罪,荀俣病死于诏狱丶荀闳畏罪自尽。此事已经没有异议,你可知晓?」
荀粲默然点头,像是在等待什麽审判一般。
高柔手中捏着的正是对荀家的判决,但思及荀彧当年的音容笑貌,一时间高柔竟然不忍心将判决读出来。
高柔看了眼荀粲身侧之人:「方才听吏员说,你是傅嘏对吧?是北地傅?」
傅嘏拱手说道:「在下正是北地傅嘏。」
高柔点了点头:「傅干是你什麽人?」
傅嘏道:「回廷尉,彦材公是在下族叔。」
高柔说道:「昔日我在武帝相府中为仓曹掾之时,与傅彦材乃是同僚。日后你若遇到事情,可以来我府上。」
傅嘏行礼道:「谢廷尉,在下知晓了。」
寒暄数句之后,高柔也只得向荀粲宣判了。
高柔看向荀粲轻声说道:「按律来说,荀俣和荀闳犯的是谋逆大罪,是要株连的。」
「不过我与司隶校尉上奏陛下,念及荀令君昔日功劳,将你家妇孺得以保全丶只是褫夺家资,男丁也得以免去死罪。」
「但你兄长荀诜丶荀顗,加上荀恽的两个儿子荀甝和荀霬,还有你本人。」高柔顿了一顿,随即说道:「流放凉州,遇赦不赦。」
「奉倩,你可知晓了?」
傅嘏瞪大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这种罪名与判罚,竟然是能当面告知的?
可一旁的荀粲面色煞白丶却仍然镇定自若的拱手行礼:「荀粲多谢高公大恩。」
「请问高公,我们此番去的是凉州哪里?」
高柔说道:「奉倩,你们被流放的地方乃是西平郡的临羌县,明日启程。」
「押送你们的吏员正是廷尉府的人,途中诸事就不用担心了。到了临羌那边,我也会找人照拂一二。当然,凉州本就是偏僻之地,西平郡又是刚刚平叛。」
「彼处与河南肯定是无法相比的了,所幸性命无虞。」
荀粲说道:「高公,在下知晓了,性命无虞已是大幸。」
三人而后又寒暄了几句。就在荀粲与傅嘏二人行礼告辞后欲要回去之时,都已经走到门口了,高柔又叫住了二人。
高柔肃容看向荀粲说道:「奉倩,可知韩安国故事否?」
荀粲点了点头:「高公是要说『死灰复燃』四字吗?荀粲记下了。」
……
而崇文观中,今日也迎来了两名新的客人。
自从大将军曹真准了司马师的婚约后,夏侯玄与司马师二人的交集就愈加密切起来了。
今日一早,夏侯玄就来到司空府外,与司马师二人一并前往城南的崇文观。
至于太学嘛……暂且告假一日也是无妨。
两人一人一马,一边说话一边在路上行着。
路过太学门外的那条街之时,司马师笑着说道:「太初今日带我到崇文观,也算是『一过太学而不入了。』」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夏侯玄笑着回道。
「三生外物?」司马师看向夏侯玄:「日后岂不是去不成太学了?」
夏侯玄说道:「说起来时间倒也快。」
「陛下三月初来过太学之后,四月初高堂博士去了崇文观,调任之前就曾在太学中公布,在太学中学满一年丶通过考核者,即可选官。」
「太学郎。」司马师点头说道:「这可是在三署郎之外的新职位。」
夏侯玄道:「只不过,必不可能像三署郎那般清贵罢了。」
「现在的三署郎里面,最高的是秩比六百石的中郎,其次的是秩比四百石的侍郎,最次的是秩比三百石的郎中。」
「虽然没有明说,但高堂博士的意思里,或多或少也指明了,不可能如中郎和侍郎一般。」
司马师问道:「那就是三百石的郎中了?」
夏侯玄说道:「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