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秘书省又转为中书省,修史一事则又是搁置了。」
「先汉后汉,已是两朝。班固在兰台修了《汉书》,朕看皇叔也可以在崇文观修一部《后汉书》嘛!」
曹植听闻此言颇为意外:「陛下,当今吴蜀未平丶许多人物都没办法下定论,朝廷又如何修史呢?」
曹睿笑着说道:「皇叔思虑的有些多了吧?修一部《后汉书》,又不是三年五年可以做完之事。就算崇文观修个十年,十年之后还不能平定吴蜀吗?」
这……皇帝的话直直的将曹植噎了回去,那就修吧!
曹植点头道:「陛下圣明,那如陛下方才所说,崇文观一则修经丶二则修史?」
曹睿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所谓『文』,不应只有经史两样。朕看还可以将民间大儒学者的着作整理丶将文人们的锦绣文章一并收入。」
「文章,经国之大业丶不朽之盛事也。」曹睿看向曹植:「这是先帝典论中说的。」
「别人的着作先不说,朕看武帝丶先帝还有皇叔的文章,都可以整理归纳嘛!」
曹植连忙拒绝道:「陛下,臣的文章何德何能敢与武帝文帝的文章一并收录?」
「文章就是文章。」曹睿解释道:「朕一贯不喜欢拿文章来做文章的,朕说可以就可以。」
「对了,朕大略记得,皇叔给河北都督吴质写过书信?」
「臣确实写过。」曹植答道,皇帝早在陈留之时,就对自己的文章着作信手拈来,想必也是特意收集过的。除了自己先前特意藏起的《洛神赋》,曹植认为其他的文章定是都传出去了。
「可皇叔知不知道,先帝也曾给吴质写过一篇书信,文彩高论比皇叔写的要好?」曹睿看着曹植的眼睛说道。
「这事臣无从得知。」曹植此时心中也泛起好奇了:「先帝与吴质素来亲密,定是写过不少书信的。陛下所说的一篇,内中所言何事?」
「《典论》皇叔读过吧?」曹睿说道。
「臣细细读过一遍的。」曹植答道。
「先帝给吴质的此信,其中论点与《典论》中的《论文》一篇颇为相同。」曹睿解释道:「当时先帝在邺城编纂陈琳陈孔璋的文集,正是建安二十二年。」
「建安二十二年……」曹植轻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年份,一时间也沉默不语。
建安二十二年,的确是一个沉重的年份。
这一年,中原大疫。
「先帝在编纂陈琳文集之时,感念陈琳丶应瑒丶刘桢丶徐干等先后为疫病夺去生命,因此与吴质谈论文学。」曹睿说道:「这才有了『文章,经国之大业丶不朽之盛事』之论。」
「皇叔不是问先帝所言何事吗?朕挑两句能记住的,大略给皇叔说上一说。」
「臣恭听圣训。」曹植拱手道。
「谓百年己分,可长共相保,何图数年之间,零落略尽,言之伤心。」曹睿说道:「这段是先帝说陈孔璋的。」
「少壮真当努力,年一过往,何可攀援,古人思秉烛夜游,良有以也。」曹睿看向曹植:「这段是先帝说他自己的。」
「哎。」曹植长叹一声,似乎想起了自己死去的兄长:「先帝思虑深远,臣不比其万一。」
曹睿没有应声,反倒看向了刘晔。
「刘卿,让吴季重入崇文观如何?整理文章丶兼顾修史,也算是个好去处。」曹睿问道。
「臣不敢妄言,陛下圣意自决就是。」刘晔拱手道:「不过吴质在河北权重,如朝若仅仅是入崇文观的话,落差过大丶恐会心生怨望。」
「这样吧,朕就加吴质为侍中丶光禄大夫,按中两千石的俸禄与他,不算亏待了。」曹睿直截了当的说道:「吴质才能不大,他的河北都督本就是以先帝亲旧出任的,想来也会有自知之明。」
「杨卿觉得如何?」曹睿第一次就具体的朝廷之事询问杨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