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醒,隐约听见院外叽叽喳喳的声响,眉心微蹙。
庆嬷嬷进来扶他起身,想了想,面不改色地扯谎:“是皇子妃在外头打枣子,她想着您吃药嘴里苦,这冬枣最是甜了。”赵珩蹙起的眉心果然不知不觉松展开,"推我去瞧瞧。"庆嬷嬷立马应好。
年后气温慢慢回暖了,今儿也是个晴天。
赵珩披着狐裘来到外边院子,枣树下宋知意正举着竹竿哼哧哼哧打枣子,可惜她打得不准,果子要么打不下来,要么砸在她脑袋瓜,疼得“哎呦哎呦”地嚷着。赵珩忍俊不禁,吩咐庆嬷嬷去取弹弓来。他自己慢慢滑动轮椅上前,在知意又一次被砸到脑袋时,好笑说:“真笨。”
宋知意嘟着嘴不高兴地转过身,但见是赵珩,又抿抿唇,不想听他冷言冷语,放下竹竿敷衍地问了安,便挥挥手示意梅香冬青跟她回去。赵珩笑意敛下,握在轮椅轱辘的手掌暗暗收紧。她还记着昨日他凶她么?可她不是一向没心没肺,不管什么时候,总是笑盈盈的么?
看着宋知意渐行渐远的背影,赵珩心里有些莫名地沉闷,他滑动轮椅上前两步,状似不经意地问:“你不打枣子了?”
宋知意脚步一顿,转身摇头。
赵珩朝她招招手:“过来。”
宋知意不动,表情奇怪地打量着反常的男人。赵珩面不改色道:“我想吃,你过来给我接着。”这会子庆嬷嬷也取东西来了,还带了一张四四方方的粗布。
宋知意这才慢吞吞过去,几人捏着粗布一角在树下站开,赵珩瞄准坠着果实的枝丫,一打一个准,很快粗布上便兜了一捧色泽饱满的果子。
宋知意绷着的小脸也不知不觉间漫上笑容,眼看够多了,忙朝赵珩摆手,她把果子装进篮子里,兴冲冲走到赵珩面前,自个儿先用帕子擦干净几颗,递给他。
赵珩却没有接,语气嫌弃地说:“这野枣树无人护养,谁知道是甜是酸,你先尝。”
宋知意才不在意呢,马上咬了一口,甜甜脆脆的,别有一番滋味,她却故意说:“酸!果然酸得很!幸好你没吃。”
赵珩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她心虚地看向别处,一会儿眼神又飘到赵珩手里的弹弓,很是艳羡地说:“你手法真准,昨日用袖箭也好厉害。”
赵珩暗暗勾唇,心情愉悦。
恰逢侍卫长何宗保过来向赵珩回禀要事,闻言不由得说:“您不晓得,殿下的箭法乃是军中一绝,闭着眼睛也能射准,我们都望尘莫及。”
宋知意惊叹一声,不过不忘夸赞道:“昨日你们把刺客打得有去无回,实乃武功不凡。”
何宗保笑笑,正要谦虚几句,却感受到一道冷幽幽的逼人目光。
赵珩蹙起的眉眼划过一丝不悦:“你不回京复命,还在这做甚?”
何宗保不明所以地挠挠头,"属下正要跟您说,皇上派我们这队人马留下做守卫了。"
宋知意高兴道:“哇,那岂不是正好,以后都不用怕刺客了!我还想向你们请教些剑法呢。”
赵珩脸色沉了又沉,一股无名怒火冒起。好你个宋知意,原来随便谁都夸,什么都说好。可怎么就不知道请教他?他是双腿废了,又不是手废了!再者,向一个外男请教剑法这合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