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木有点不好意思,连声说着“太客气了”“夏花同志你实在太客气了”。
他那三个孩子在他身后吸着手指,眼巴巴地盯着糖和方便面。
他家的生活很难说好,他爱人单位前几年改制,下岗丢了工作,靠给人家洗衣裳赚些毛票。日子过得穷苦,没有多余的钱给孩子买零嘴,孩子见什么都馋。
放在三年前,她比这三个孩子还不如。
江夏花心生怜惜,先掏出一把糖分给三个孩子,又把糖和方便面都塞进吴三木爱人手里。
“只是些吃食,嫂子尽管收下。吴三哥帮了我大忙,感谢都还来不及呢,这一点东西实在算不了什么。”
三个孩子揣了满兜的糖,瞧着妈妈的脸色,嘴甜地说着谢谢姐姐,一溜烟地牵着手跑出去吃糖了。
"瞧这些孩子!真不懂事。"
吴三木知道江夏花看重什么,便没有多加推辞,只暗地下决心对她的事儿更上心些。
寒暄了几句,吴三木也不废话卡要,爽快地带着江夏花去看房子。
“夏花同志,这个房子符合你的要求,房东是个守寡孀居的老婆子,家庭关系简单,儿子外派工作,常年不回来。房租也不贵,十五平米的偏房,一个月只要八块钱。”吴三木说过那房子的好处,话锋 转:“只是,我看那老婆子有点刁钻古怪,不太好相处。而且房子本身条件肯定是比不上你们家属院的,公厨公厕,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吴三木说着,带着她停到胡同口,首先引着她去看上厕所的地方。
公共旱厕,条件确实不好。
门口垃圾桶脏污堆山,连本色都看不出来了,现下正热的时候,苍蝇纷飞,白蛆乱爬,江夏花踮着脚进去一看,直接被里头的味儿熏了出来。她家乡下的旱厕都比这公共厕所干净,好歹还三天一盖土,十天掏掏粪呢。没办法,条件如此,要是她能搬过来,再尽力想想办法。江夏花出了厕所,跟着吴三木继续往胡同里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