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瞧这仍是觉得十足的怪异。
不像蚊虫叮咬留下的,倒像是,倒像是——
如最吻留下的红印!!
沈岁岁被脑海一闪而过的这个念头惊得眼皮止不住发颤,不确定的惊促尽堆眉梢。
吻……
她除了去藏舒阁,除了萧韫庭谁还能吻她?
所以,昨夜梦里的最后,并非是梦?而是萧韫庭真的醒了?
沈岁岁愈想愈是止不住全身发冷,心狠手辣的萧九爷在午夜醒来发现了对自己使下作手段的“小侄女”,没有大发雷霆的当即把她一把掐死,反倒是那样温柔绵绵的哄她,亲她。甚至还似乎带着她到了云端之上,梦里的龙……沈岁岁怔怔抬起尚有些刺辣的左手。
指尖莹润透粉,而白嫩嫩的手心间能见鞭答状留下的状印,这样真实。沈岁岁思绪如乱麻,又急又怕,湿汗浸出布满了额。萧韫庭昨夜真的醒过来了吗?
这个念头,直击沈岁岁的灵魂深处,让她久久大脑发嗡似的一片空白。
"不,不可能。"
她呓语似的喃喃,暴戾嗜血如他,绝无可能容忍底下人这样荒谬所为。若他真的醒了,定不会让自己活过当夜,甚至大卸八块、五马分尸都不为过!那么脸上的,当真是什么虫蚁叮咬过的吗?"小姐,你怎么了?"
忽然,深渊冗杂思绪里传来一道轻音。立在身侧的青玉自然也发现了沈岁岁的异常,在她印象里,沈岁岁少有这样惊慌无措的模样。“青玉,我……我……”沈岁岁苍白唇瓣一张一翕,想说些什么,可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她想起方才青玉难言的苦涩模样,原来是如此感觉。
半晌,她无力深呼了口气,似像自己妥协,以最是平静的声音,沉道:“我……我昨夜去了九叔那儿。”
“带了……带了沉息香。”
这句话说完,似抽空了她浑身的力气,明媚的日光透过轩窗射进来渡亮了一切,照在身上可她只觉得冷。
"青玉,你明白吗?"
微涩的嗓音带着哑,她凝着青玉清澈透亮的眼睛,看见青玉慢慢反应过来,似如惊雷落下般的震诧,随后又——浮现出担忧和关切。"小姐,你……你的病已经恶化到如此地步了吗?"
话音听罢,沈岁岁心如塞石,眼角无声淌下一行清泪。
她说不出自己此刻是什么感觉,她不用一个人独自苟且在阴暗潮湿的地底下做一个见不得光的老鼠。
她的卑劣恶行而今见了光,却没有意料中的厌弃和斥责,反倒是体谅她的一切,担心她的病,关切她的身子……
"青玉,我……"
她还想说什么,竟见青玉也流下了泪,"小姐……您无需多说,奴婢永远都站你这边。""而今要紧的是,九爷他那般聪明,可瞒得住他?"还有脸上的印子,她经历过,怎么看怎么像是、是被人亲出来的。
一阵风从外啸来,游进居室内将珠帘晃得脆响。
适时,一个小厮弯着腰恭恭敬敬地立在门口轻声叩了叩。
听见有人来,沈岁岁连擦去脸上的泪,紧接着听见小厮陪着笑在外头喊道:“三小姐,您可在屋里?”
青玉投来疑窦的眼神,似乎是在问此人是谁。
"三小姐?"
外头又传来压低的嗓音,沈岁岁想起此人是昨日藏舒阁来替萧韫庭传消息的侍从,道:“有何事?”那小厮道:“奴就是来替九爷向您传句话。九爷今个儿起来,特意派奴来告诉您,昨日抄漏下的不必再去补了。”沈岁岁一颗颤动不止的心随着小厮这话更是跳到了极点。不要她再去藏舒阁抄了,是因为发现了什么吗?
“为……为何?”
沈岁岁苍白着唇问出口,闻那小厮笑了笑,“三小姐,九爷的心思哪是奴能揣测的呢?”
眼见着面前少女的脸色实在有些难看,刘钧风猜应当亦是屈于九爷威仪,如是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