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的想要一切静止停罢。
“九叔,不要亲了。”
她细细求饶,可梦里近来温柔的萧韫庭却不肯答应,只亲着她的脸哄她:“乖岁岁,马上就停了。”沈岁岁难受极了,白日里右手因抄书抄过了酸软的厉害,而今左手怕是也要废了。她染了些哭腔,“九叔……”
晶莹的泪从漂亮的眸里浸了出来,可刚哭出来没多久,萧韫庭便又细细的给她拭干净。到最后,拭干净了,又狁着她的唇瓣,勾着她的小舌头搅。
到最后的最后,沈岁岁觉得自己在怪病的发作和不安的怯惧里,都要吸不过来气了。满是萧韫庭的味道,满是他清冽的冷檀香,将她整个人都浸泡着。
不知今夕是何年,掌心发红小手止不住的打着哆嗦,还不待一会儿,她又觉得自己打翻了还在炉子上烧得咕噜咕噜的热茶,而后尽数迸溅在她的手上……慢慢蓄在掌心,又蜿蜒顺着纤细指缝里往下淌。
她似又听到萧韫庭再次说了什么,可她听不见了。直到翌日天光大亮时,她才醒来。下意识蜷了下手指,惊觉竟落在旁人手里握着。
沈岁岁都染睁开眼睛,是从未有过的困倦,还有些带着惺忪的模糊。
她抽回自己的手,揉了揉眼睛,这次知手有多疼。她来不及想,注意力尽被近在咫尺的胸膛攫住。稠丝般柔滑的黑色寝衣挂在身上,却顺之趋下破开了一个大口。隔得太近了,她可以清晰看见刚硬流畅的肌理线条,宛若深深嵌出的沟壑……
这是,萧韫庭。
她的脸颊几乎是贴在他砰砰的心脏处,震耳欲聋,撼得她全身直直发颤,又诡异的心生依赖。
昨夜,她就是在这样的安稳中入眠的。不过,昨夜她干了什么?
脑海中此念头一闪而过,沈岁岁惊得忘了呼吸。稍稍抬眼,便看见萧韫庭精致锋锐的面部轮廓。精雕细琢,俊美无双。
晨时起来看到这样一副面容该是赏心悦目,然那脸侧,却触目惊心一道殷红的痕迹。虽是不大,可浮在冷白威压的脸上,诡异至极又令人浮想联翩。沈岁岁此刻唯有骤然掉进雪水里似的寒冷。昨夜的梦里,她咬在了萧韫庭的脸上,岂料,是真的咬了……
心已经快要跳出来似的,沈岁岁眸光颤颤巍巍移开,又落在男人那双薄削殷唇上。
果然这上面,也有她留下的痕迹。
似想到什么,她又赶紧看向萧韫庭的手腕,梦里头她还咬了那儿。
完了。
看见的一瞬,沈岁岁跳动的心彻底撞死在膛腔。她留下的饕餮罪状,惨不忍睹。完了。
这次是真的完了。
上次她做了苟且之事,侥幸没有发现,可这次的痕迹…
残暴嗜血如他,威仪更是天下人不可侵犯。而自己竟敢做出这等不耻之事!届时被萧韫庭逮出来,只怕……只怕……
沈岁岁脸色愈来愈白,已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沉息香已经燃烬,她没闻见那熟悉的药味了,倒是一些说不清都不明的味道,有些像麝香。无论如何,没了沉息香,萧韫庭不会再睡太久,她得趁萧韫庭没醒来赶紧跑!沈岁岁凝神,试着支着手从萧韫庭怀里退出来,哪曾想,酸得没劲,身子险些再次跌下去。她换了只手,手心竟更是刺辣难忍。
这到底怎么了?
恐惧在加之对未知事物的不安,在这一瞬间冲击着全身,她紧咬着唇忍着疼再次尝试。环在她身上的铁臂倒是轻而易举挣开了束缚,却偏偏裙摆被压在了她的身下。眼看着天色愈来愈亮,沈岁岁心急难安,怕将萧韫庭吵醒。她控制着力道将胭粉裙摆抽了出来。
帷幔轻纱于晨光中轻晃,沐浴其中,便如洒了层层金浪。
微微发颤的白腻素手破开了连绵华贵的金浪,沈岁岁慌不择路吸上自己的小绣鞋便跑了出去。她不知今日自己睡到了何时,但知道定已是错过请早的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