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宗室的身份勤王救驾,一切顺理成章。”
“又生。”
江洄弯腰抓住他的肩,将他扶起:
“你曾随我一起出巡,四时农作、百姓民生,最是了解。若我已经知道谢徨可能要引发举国动乱,而无所作为,届时民生凋敝、烽火连天,我又真能问心无愧?″
“可是殿下,这是您的机会。“凌子焰道,“天下若遭此劫,能换一明君,何乐不为?”
“不可。“江洄平静道,将凌子焰扶至木床上,“若我愿如此,先帝驾崩前,西北军就已经杀进京城了。当日我不愿,如今亦如此。”“可……“凌子焰眉头动了动。
“你放心,我虽不愿见到天下动乱,却也不会放过谢程。“"江洄道,“此外,艾大夫的事我也知道了,我会做安排。”
提起艾夭夭,凌子焰不自觉捂住了胸口。
那里曾有过一枚他贴身存放的黄金耳铛,这枚耳铛他虽未戴过,却从不离身。直到,谢徨将它夺走。
“但一些事情我不方便直接出面,苏琅或袁楠虽可代劳,但要论最合适的,仍然是你。“江洄道,“可你如今身体孱弱,若支撑不住,我便叫他们进来。”“殿下,臣自己做。"凌子焰勉力站起,“谢徨残害于我,设计我的妹妹,威胁我的妻子,此仇我一定要报。”
江洄按在凌子焰肩上的手,用力一捏。
郑重道:“好。”
两人重新坐下,江洄跟凌子焰说了他刚刚想定的计策,两人讨论片刻,修缮了一些细节。而后,江洄出去,叫来了袁楠。约莫半个时辰后,袁楠带着虚弱的凌子焰,来到紫宸殿外。江决已经收到了大理寺的上报,袁楠搀扶着凌子焰进来时,他上下打量着步履蹒跚的凌子焰。
倒是有几分相像。
他登基前不曾接触朝政,登基后更不会注意一个七品小官,自然也没有见过凌子焰,若是见过,他绝不会把凌之妍许给江洄。“凌卿伤重,不用多礼,赐座吧。"江决道,抬手免了凌子焰行礼。“谢圣上。"凌子焰道,在内侍们的搀扶下落座。“凌卿刚刚被救,伤重孱弱,理应回家修养,但袁楠说你一定要见朕,否则就不出地牢,究竞所为何事?"江决道,要不是袁楠这么说,他也不会答应见凌子焰。
“请圣上恕臣莽撞之罪。“凌子焰拱手,“然臣被谢徨囚禁期间,因缘际会知道了他的许多事情,臣日夜忧心,无时不想着面呈圣上,以解天下危机。”“危机?“江决沉吟,“凌卿是何意。”
“圣上,谢程许是认为臣再无见到天日的可能,在对臣施受酷刑时,也说了许多他自己的打算。"凌子焰声音轻缓,徐徐道,“臣暂不清楚缘由,但谢程心心念念,想要颠覆天下。灭世家,立个人,清剿江氏,还世清明。”“放肆。"江决喝道,“你就算被谢程关了这些日子,也不该如此胡言乱语,栽赃陷害!”
“圣上明鉴,臣并没有。“凌子焰道,“臣在地牢之时,谢徨便告诉臣,臣的妹妹凌之妍嫁给了圣上的亲弟弟。他强调再三,对自己的这桩谋划,非常得意。“谋划?"江决皱眉。
“是。"凌子焰道。
谢得为了从他口中套出先帝遗旨的下落,时常刑讯于他。那时正值腊月除夕,昏暗地牢中,重伤的他被吊挂在梁下,石门缓缓打开,谢程一身浅色宽袍,走入地下。他脸色阴沉,手中拎着一串佛珠。“谢司徒今日又想玩什么?"凌子焰嗓音嘶哑,嘲讽道,“凌某奉陪。”谢徨眸色阴沉,皮下青筋突突直跳。
他走至他的身前,拔出长剑,冷然道:“说,你家那主子除了你,还有何人?”
剑尖缓慢地刮过凌子焰胸前,留下一串血痕。凌子焰眉头微蹙,咬紧牙关,维持着浅淡笑容:“先帝、赵公,哦对,还有那个赵宾,阁下不都知道吗?”“放屁!“谢程挥刀,凌子焰身上又多了一道血口。他闷哼一声,将牙关咬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