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上罢?可也就剩他身上了。
我蹙眉,向他俯身,伸出手。果然,在他腰封之处,探得一枚形似玉佩的硬物。我双眸大亮,就要取出,却被一只大掌,紧紧攥握了手腕。三皇子唇勾浅笑,缓缓睁眸,棕眸透澈得惊人,却又似醉非醉,犹哀非哀,声音沙哑,“公主,在找什么?不妨告诉澈,澈帮公主找。”我惊得欲后退,却被他用力一扯,倏而拉近距离,三皇子棕眸轻垂,与我几乎脸贴脸。鸾影的话语,突然浮在耳侧,“主上不必多费心思,只需接近那位殿下,在那位殿下抓住主上时,迫不得已投怀送抱,梨花带雨,软语温言,而后趁虚而入……”
正如,此情此景。我眉头一皱,用力去推三皇子。什么攻心计。明明就是,美人计。
我不要。
连我都能一眼看穿的计谋,能是什么好东西?三皇子个心机茶,他是病了,又不是傻了。他病虚,又不是心虚,这叫什么趁虚而入?就该趁他病,要他命。我一推不成,亦挣脱不开,伸手捞过酒坛,就向三皇子脑袋砸去。三皇子只轻歪头,指下微捏加力,我手腕一麻,顿时脱力,失了酒坛。三皇子伸手,接住掉落的酒坛,棕眸哀凄,捂唇又咳几口血,低喃,“公主这是,还想看澈喝?"我冷道,“放开我。”
三皇子眸暗,“明明是你,来找我的。”
我,…”
我冷声问,“三皇子,我为何找你,你不知么?你这般,又是做什么戏?”三皇子眉动,眸隐苦笑,“做戏?十万蛮夷破城,我手中只八千骑兵,拼死亦要救你,是做戏?那澈这场戏,演的可真是失败透顶,只骗住了自己,困列了自己。你可知,当我看见城墙之上,你与…”他双目蓦然一红,忽而抱住我,声音在颤抖,似是醉语,“你与阿乌,都不要我了,是么?”
阿乌。我想,我知他口中阿乌,是何人了。我压下心中绞痛,用力挣扎,“是你们,一直在利用我,设计我,背叛我。”挣扎之中,繁丽的裙摆绊了脚下,失重感传来。三皇子翻身垫在我身下,腰撞在榻侧,闷哼一声。我趁机掏了他腰间之物,撑掌起身就跑,却又被他擒住,单掌钳制双手,死死按在榻上,再也动弹不得。手心之物,骨碌滚落,摔入塌下。我焦急去瞧,却被人捏住下巴,扭转过脸。
“可你原谅了他,"三皇子双目通红,眸隐嫉妒与疯狂,“他欺你骗你背叛你,可你还是原谅了他。无论他做了什么,你总会原谅他。雁关城破,你就那栏抱了上去,那般尖利的箭矢,贯穿胸膛。你在寻死。可即使是死,你也要与他,死在一处……”
我放弃挣扎,侧脸,湿了眼睛,却冷淡道,“没有原谅他,不会原谅他。再也不会了。就是为了那些战死的无辜将士,欺我骗我背叛我之人,我也一个者都不会原谅。你放开我。”
“不,我不会再放手了。我再不要,你消失不见,小一,"三皇子双目犹红,指尖抚过我,眸色忽变,流转浅淡温柔,唇噙了一抹笑,似春岚浮影,是一种裹挟阴暗的明媚,低声与我耳语,“你会原谅我。会像原谅阿乌那般,原谅我。会像为他而死那般,为我而死。会像爱他那般,爱我。”我蓦地看向他,睁大双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三皇子垂眸,犹抚我的脸,眼底似疯狂,又似哀凄。他并未答我,只高唤,“归无子。”
帐幔拂动,一青衣道人携风,凌空而现。他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炯炯有神的眼中,却生了丝惧怕,向三皇子拜道,“殿下。”三皇子依旧紧凝着我,目不转睛,头亦未回,伸出手去。道人犹豫片刻,从衣中掏出个玲珑华丽的小金盅,抽出匕首,划破了三皇子的手腕。鲜红的血液,滴落入金盅,激荡起一股奇异的香气,瞬间充盈满室。归无子抿唇,手指微晃,将小金盅置于他的腕下。倏尔,有黑影如射,蹿进了腕上的伤口。三皇子身体猛然一震,血口之处,如有活物鼓动,小似红豆,蜿蜒而上,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