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红唇率先映入她的眼中,显得有些许锋锐犀利。
她点点头就想快步离开,却无意间扫过妇人的手腕。浣洗衣裳为何还要在手腕处裹上了层白绸?此时那白绸已经湿淋淋地贴在她的腕上,而身旁其他浣衣的妇女也是如此。孟乐浠心思一沉,想起范婶腕上也是如此。此前问起范婶,她转转手腕说是常年劳作伤了筋骨,如今天冷了容易受凉刺痛才会如此。
这药村的女子原来都这般辛劳。
穿过大半个村子,终于到了药田,视野一下广阔起来,村中仅仅百家户但光是亩地就足有将近千亩。
浓郁的药材香扑面而来,就连宋斯珩也怔了一下。遍地的人参,根须繁茂紧凑,许是前段日子接连的暴雨使得气候阴冷潮湿,雨后这人参品相极好。
灵芝、茯苓、三叶青、西红花……
这些珍稀长在青山中的药材竞不可思议的与栽种萝卜白菜一样随意,同样在药田中长势好到令人咋舌。
“这儿呢丫头!"一道雄厚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范叔穿着一件薄衫,鼓起的额头落着汗,脖颈间挂着条棉布。孟乐浠踩着土壤小心避开别家的亩地,“范叔,这儿的药田怎么会收成这么好?”
他蹲下身子用粗糙的指腹捻起一些土,摊在掌心放于她的面前。宋斯珩垂下眼帘,这土颜色与寻常所见的不大一样,并非黄土与黑土,阳光下倒像是……
他轻启薄唇有些许诧异:“红士?”
范叔笑呵呵道:“聪明,是药神庇佑给了这荒村福泽,才有了这最上等的红士。”
宋斯珩蹲下身同样捻起了一小捧土,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这土壤的味道有些许的刺鼻,在槿江城瘴气肆虐时他翻阅了不少医书,倒也匆匆瞥见过一眼红土才是,现在却是记得模糊极了。再一回头,看见孟乐浠已经背了个空竹篓溜达在范婶的身边了,她闪亮着眸子侧身去看范婶的示范。
从前去学堂也不见她这么认真过。
宋斯珩抿了下薄唇,眸中染上几分笑意。
不知不觉间这田地中本就浓郁的药香如今更加馥郁,夜幕将垂的凉风袭来气味愈重。
孟乐浠直了直腰,将背篓放到地上缓着气。不知是累了不是,埋头摘药材的时候头脑是愈发麻木昏沉了。凉风吹过,倒是让她稍微醒了醒神,四下一看周围的许多村民都背着竹篓或者锄头走了,只剩下寥寥几人。
倏尔间脚边传来扯动。
“汪!"四喜和八万竞从院中寻了过来,用牙紧紧扯着她的裙角往外拽,将让她抽都抽不走,被拽得脚下趣趄。
宋斯珩即时扶住她,率先开口道:“范叔范婶,天色不早我们先回院中收整了。”
范叔一看天色确实已暗,便摆手道:“回吧回吧。”孟乐浠这才随着小狗的力道离开,待走出田地它一松口,发现竞将裙裾咬出了个洞,她无奈笑着。
自二人走后,范叔与范婶换了副面孔般沉下脸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眼神在夜色阑珊中晦暗难辨。
在回去的路上她愈发犯困,揉着眼睛。
看见清澈的小溪她脚步顿住:“宋斯珩,去那边濯手醒个神吧?我有点乏了。”
月色下宋斯珩的漆黑的眸子也不似往日般清明,他轻声点头:“也好。”溪水边还有位年轻的女子,她手指上沾了方才在田地中的尘土,此时也在濯手。
与她略微隔了些距离,孟乐浠指腹拨弄着清凉的浅显溪水,水面涟漪,将她的倒影震出了圈圈波纹。
过了一会儿,宋斯珩起身将潮湿的手心递来,她正将手搭上准备借力站起,猝然间却僵住。
不对!手腕!
看着自己莹白无瑕的手腕她突然间脑中闪过刚才的一幕,自己身边的那个女子濯手时将腕间的白绸也一并取下,她手腕上……是菩提花的样式。
与那日在客栈时,羡遥图纸中所示的般若轩死侍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