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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清眉毛上抬,悄悄露出磕到了的窃笑:“栾总,交给我给您尽管放心。潮湿海风吹动纱帘,荡起柔美的线条,离热带小岛越远,空气越凉爽。带着咸味的夜风不疾不徐地舔舐面颊,不冷不热,一切刚刚好。印央盘腿坐在床上咬指甲,夹片被啃得白一块彩一块,亮滑长发随风飞扬。卸了全妆的脸,素净白皙,配上白睡裙,更添一丝清纯,可惜表情一副苦大仇深。
离下船没几个小时了。
和李总约定的最后期限像砍头刀已经架在了她的脖子上。而且,下船后,比李总更棘手的是高利贷。怎么办?她到现在还没凑齐六千万,她甚至连十万都没有,要不……找郑柳青先借五千万缓缓燃眉之急?或者……再去找栾喻笙碰碰运气?
他今晚莫名其妙对她还挺友善,兴许她嘴甜服个软,他就大发慈悲把她的欠账给消了……
“叮铃一一”
正思绪乱飞着,客房门铃响起。
印央应激似的头皮发麻,打了个激灵。
自从登上这艘游轮,门铃响,她遭殃,不是来找她麻烦的,就是来给她下套的。
…又双聂殁是谁啊!
印央半恼半惧地一把拉开门。
只见魏清人模人样的,冲她礼节性地微笑:“夫……印小姐,晚上好。”“夫印小姐晚上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我不好。"印央抱胸,散漫地靠着门框,叹口气,闷声问,“说吧,栾喻笙派你过来干嘛?来给我送钱啊?”魏清眸底有惊讶一闪而过,不愧两人曾夫妻一场,对彼此还是有些了解的。“差不多。"魏清递上合同,将栾喻笙的话原话转达,“印小姐你思考一下吧,离下船可没几个小时了。”
一种“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的口气。
印央懒得计较,她攥着合同的手指因为亢奋而指甲泛白,竭力下压即将飞升的嘴角,挑眉绷唇,佯装无所谓,懒洋洋应道:“知道了,你回去吧。”“砰”一声,她冷脸拍上门,转过身,不沾粉黛的脸霎时破开灿烂的笑。有人敲门:“咚咚咚一一”
“还有什么要转达的?"印央一秒收敛表情,不喜不惊地掀眸望向魏清。“栾总还给印小姐准备了宵夜。”
魏清将一旁的餐车推过来。
精致菜肴和香甜点心的香味杂糅缠绕,撩拨印央的饥肠,托盘上还有三分之一杯的红酒。
“La Romanee Conti,印小姐最喜爱的酒庄。"魏清润色栾喻笙的话,“印小姐不用担心费用,这是栾总的心意,来弥补栾总没能和你共进一餐的遗憾。”“狗腿子,栾喻笙才不会说这种话。”
“谢了。”
印央无情戳戳,把餐车拉进来,对着一脸讪讪的魏清叮嘱:“替我谢谢栾喻笙,我会好好品尝的……魏清!你敢添油加醋,我可饶不了你!”………是。”
大
翌日上午,印央换上一条宽松休闲的长裙,拿着合同去敲栾喻笙的门。在会客厅等待片刻,她看着护工推着坐在医用轮椅上的栾喻笙慢慢驶来,停在会客桌前。
护工拉下轮椅手刹,很有眼力见地退了出去。栾喻笙气色欠佳,这些日子没休息好也食欲不振,脸颊清减了一圈,可上半身坐得笔直,如舞者挺拔,没来得及打理发型,碎发垂于额前。慵懒中竞透着几分温顺。
他胸口系一条束缚带,腿上盖着毛毯,皮鞋板板正正地搁在脚踏板上。大腿上安置着两只手,手心向下,手背朝上,自欺欺人地掩饰着变形的肢体。
“吃早餐了吗?”
明白栾喻笙心里有忌讳,印央只草草看一眼他的身体,立马移开目光。“你来就为了问我这个?“身体虚,语气有气无力,合同倒扣在桌面上,栾喻笙看不见印央是否签了名,便问,“我给了你一晚的时间考虑,你的答复?“你猜?"印央歪头挤嘴角,瞪大眼睛,长睫毛如蝶翅扑闪。“……“栾喻笙眉眼冷峻,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