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走到栾喻笙身后,握住轮椅把手,小心心翼翼地推,而随着轮子骨碌碌打转,栾喻笙面色煞白。他的高背电动轮椅专门为他量身打造,坐垫、背垫、头枕、脚托都严丝合缝地兼容着他的身体,即便身无知觉,他也能体会到安全感。可医用轮椅轻飘飘的,椅背的高度只到他的肩胛骨下方,他颈部以下都丧失知觉,完全感受不到身体被托着,他此刻仿佛只有脑袋飘在虚空,仅存的气力用来支撑脖子,不往后打折,也不往前耷拉。下意识,栾喻笙想抓住些什么来填补不安,双手虚虚抽动,还搁在鼓起的腹部上的左手帮倒忙,压得膀月光憋痛难耐,尿意掀起海啸。他抹不下面子求别人帮他把左手拿下来,别压着小腹,不然他会被一泡尿(憋)死。
与印央擦肩而过时,她长腿往旁侧一伸,挡住栾喻笙的去路,她双臂环抱:"这就走了?栾总,你问了你想问的,我还没问我想问的。”“让开。”
一阵阵的疼激得栾喻笙呼吸不畅,他额头冒一层晶亮汗珠,咬牙硬忍,在她面前保持体面。
“我就一个问题。"印央眉间挤出折痕,微微弯腰,疑惑地打量栾喻笙的表情,却被他扭脸躲开,他脖子好似一根风吹哪就倒向哪的麦秆。“栾喻笙,你不舒服?”
“滚,要你管?”
“我长话短说。“她察觉出他不对劲,但不打算就此罢休,誓要出口气,“栾喻笙,让我陪6000万你还嫌不够?又买通赵韫川演什么油画失窃。怎么?下一步是不是栽赃陷害我?说油画是我偷的?”栾喻笙霎时目晕脑眩。
一一并非尿(憋),是被印央气的。
“你……认为…“他说话断断续续,冷讽语调却不弱分毫,“我指使……赵韫川?”
“不然呢?少装蒜!”
“你…认为……我…和赵锦……川……沉……一气…诬陷…你?……滑稽。”
“喊!"印央无语至极,喷出不屑的气音,“我推测错了?睚眦必报、妄自尊大、暗箭伤人,栾喻笙,这方面,你和赵韫川是一路货色。”“哒哒哒一一”
骤然,栾喻笙瘫废的双脚激烈地上起下落!痉挛凶猛来袭!
他双腿绷得笔直,诡异地急速拍打空气,瘫足上的皮鞋甩飞了老远,画出一道抛物线,黑袜子抖着抖着不住地脱落,终了脱离双脚掉到地毯上,废用三年的脚毫无修饰地暴露在几人面前,拇指相对,弯成镰刀状。“……栾喻笙!”
……栾总!”
印央、魏清和保镖都摁不住栾喻笙失控的双腿,他右手佝偻至胸前,手腕向外折出90°角,时不时撞一下单薄的胸膛,而左手击鼓一般捶打膀月光。”见……嗬……
濒死般的梗噎从栾喻笙开开合合的口中飘出,他双目圆睁,翻起白眼,气若游丝。
咚一声巨响,栾喻笙连带着医用轮椅重重摔倒在地,痉挛终于停歇,而他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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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医生,栾总近日得了尿路感染,排尿实在困难。“魏清着急得满头大汗,揩揩汗珠,恳请道,“我们刚才试了用热毛巾湿敷腹部,试了利(尿)剂,都没起作用,所以才请您过来想想办法,拜托您了!”客房内,栾喻笙静沉沉地陷入昏睡,他病骨支离,谢星辰、护工和魏清绞尽脑汁想了一小时的办法,仍无法让他顺利排出,高耸的小腹拱起白被单。难受得慌,他眉头悬针,似乎在梦里都备受折磨。“好的,我知道了。”
印央一袭白色汉服,又假扮郑柳青的小徒弟来给栾喻笙解急,没时间再过多过问,她把魏清推出卧室,关上门,急迫但精准地给栾喻笙落了针。排(尿)困难这种状况,印父不常发生,印父当年更多是滴滴拉拉永远收不住,因此,印央缺乏应对经验,好在郑柳青当之无愧是现代中医界的“在世华佗”,难不倒他,他教授了印央穴位和辅助方法。根根银针精当深入,栾喻笙的腹部,皮下肌肉肉眼可见地抽搐抖颤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