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辣的清液滑过咽喉,他弯着眼尾,虽看不见,却也在陪她共度一窗霞光。
从进门以来,他始终笑着,白冤盯着他笑盈盈的模样,觉得今天的周雅人格外不一样:“你笑什么?”
周雅人沐着霞光,白皙的长指压着杯沿,他笑着说:“高兴。”“高兴什么?”
“觉得这样就很高兴。”
这样是挺惬意,白冤笑而未语,伸手抓住酒壶,自斟自饮起来。待一壶汾清饮尽,窗景换作沉沉暮色,白冤尚未尽兴,她搁下空酒壶,问周雅人:“还有吗?”
“没有了。”
“就这一壶?”
“嗯。"周雅人应,“说好的一壶,就只买了一壶,现在酒品完了,是不是该品我了?”
“什么?"白冤猝不及防。
周雅人直视她:“你还有兴致吗?”
白冤忍不住笑了,她早该想到的,这人今天确实不一样:“周雅人。”“嗯?”
白冤点破:“有备而来啊。”
他不止是来送酒的,更是来送人的。
周雅人不否认:“有兴致吗?”
她曾卧在芮城花楼的房梁上饮尽六坛汾清未醉,应该当得起千杯不醉,而今区区一壶的酒量,不至于就令她上头。
可见上头的绝非这壶汾清。
白冤说:“有。”
话音刚落,旋起的清风便扬起袖袍和帐幔,缓缓掩上窗扉,彻底挡住了暮色。
周雅人卸下腰间律管,轻轻搁置在桌案上。白冤盯着那支律管没有动,直到灼热的呼吸扑过来……酒气在唇齿间纠缠,轻易就能让人意乱情迷,他情难自控地搂紧那截细窄的腰身,几乎沉湎。
白冤没留神,撑住桌案的手不小心摁倒杯盏,杯底的残酒沾湿了指尖。后腰抵在桌沿边,有些格,白冤尚未说什么,温热地手掌便抚到腰后,周雅人吻她嘴角:"不舒服?"又说,“去榻上吧。”白冤没拒绝,他知道白冤不会拒绝。
周雅人打定主意,来跟白冤好一场,不算成亲,但是洞房,起码他当作洞房,周雅人私心重,才特意着了这身喜服,踏着黄昏吉时而来。世人重礼,无论天潢贵胄,平民百姓,婚丧嫁娶皆重礼。而昏礼,要在昏时进行。
他没有求娶,他何德何能与之相配,于是没将这份私心宣之于口。白冤能明白他的心意吗?
他希望白冤能明白。
这世上,美人百态千姿,他从来无动于衷,后来薰目为瞽,便是再不入眼。周雅人还以为自己会就此断情绝爱了,没想到,他排斥芮城头牌靠近,却计较白冤说他没滋味儿,于是他想打动白冤,那一刻,这一刻。当白冤的手下意识巡到他腰间,正欲拽腰带的瞬间,又蓦地顿住了。周雅人笑了笑,引颈过去吻她:“脱吧。”本来想扒他衣服的白冤闻言,反倒踟蹰起来,周雅人给她的印象历来含蓄、内敛、温文尔雅、有礼有度,性子虽然没怎么变,但是,白冤奇了怪了:“怎么突然主动成这样?”
“我就是,"周雅人为此给出了个非常合理的回答,“放得开了。”白冤被他这句“放得开"逗乐了,周雅人盯着她笑,是副很开心的样子。然后他够着白冤的腕子伸到腰间,引她拽那根腰带。白冤没有拽,她慢慢收了笑意:“雅人。“她问,“是不是想报答我?”周雅人怔住了。
白冤不笑了,脸上的神情认真了几分:“我知道,世人还恩,若是无以为报,就会选择以身相许,但是雅人,我不吃这一套。"白冤半倚靠在床头,闲玩似的,捏了捏周雅人一根修长的指头,然后跟他说,“不用你这样回报。”周雅人沉默须臾,随即翻过身,躺到白冤身侧,他满心热枕忽然冷却下来:“你可能误会了,我从来没有想过用这种方式报答谁。“恩是恩,情是情,他分得绝对比白冤清楚,周雅人说,“我以为你对我挺感兴趣,起码比较喜欢我这张脸吧。”
白冤盯着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