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现了!"林木说着,风也似的卷过去,将正往脚上套靴子的何长老往房间拉。
“臭小子别拽!”
“快点啊长老,她可能出现不了一会儿,你赶紧给她把个脉看看。”何长老根本挣不开这小子:“胡闹!我救的是人,那什么妖魔鬼怪的,已经超过了。”
林木根本不听,生拉硬拽地将何长老拽到榻边:“白冤现在就是人,你快给她诊治。”
“什么玩意儿就是人,你不如去街市上找个伞匠……”周雅人真诚恳求:“还请长老搭救。”
何长老被赶鸭子上架,实在拗过不过他俩,只好坐到榻前,伸手搭上白冤腕脉。
何长老号了会儿脉,嘶了一声:“别说……”林木伸长脖子:“怎么?”
何长老垂着眼感受片刻:“她还真的有脉,挺有人样啊。”周雅人”
林木…”
何长老拖着长调“嗯一一"一声,引得林木忍不住追问。别看长老平日里是个暴躁老头,一到瞧病的时候,性子慢得能把旁人急成热锅上的蚂蚁。“老夫诊不出个别的问题来,无非就是太过虚弱。”周雅人:“虚弱?”
何长老颔首:"嗯。”
林木难以置信:“只是虚弱?怎么可能呢!”何长老吊起眼皮:“不然你来瞧。”
“不是长老,白冤之前受了很重的伤……”何长老诊完脉,别的说不出来:“就是虚得不能再虚了。”“所以怎么办?"林木问,“开个补药还是怎么治?”何长老板着脸问:“补什么?”
林木反问:“补什么你不知道吗?你可是大医!”何长老把手拢进袖中:“她这种妖魔鬼怪、魑魅魍魉,虚了补什么?补阴吗?怎么补?采阳补阴?”
林木像是听到了违禁语,大惊失色:“长老!你在胡说什么!”不光林木,连周雅人都愣住了。
何长老白了眼这大惊小怪的小小童子,知道他害臊:“那你问个屁,赶紧生火做饭去!”
林木再度愤怒了,他就知道这臭老头不靠谱,转身就往出走。何长老正要跟出去,却被身后之人唤住。
周雅人迟疑道:“长老说的采阳补阴,可是真的?”何长老白眼差点翻到天上去:“真个屁,我看你也是个猪脑子。”然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天下道修术数,常有人欲走捷径,施行双修之法。或有不走正道者,背地里采阴补阳,或行采阳补阴之举。
所以何长老今日所言,兴许是个可行的法子。周雅人正琢磨这事儿,何长老突然去而复返,扒着门框警告他:“别动歪脑筋!你也虚!虚得不行!”
不用那几个臭小子多嘴,光从周雅人那股抓着伞死不松手的黏糊劲儿,他也看得出来这俩异类绝对有一腿,于是极其严肃道:“老夫费心救你,不是让你去给别人当补品的。”
周雅人被他说得想发笑:“我知道,长老多虑了。“他即便想当补品,当下也补不进去啊。
何况白冤现在这种情况,可以说是虚不受补。老头闻言,虎着脸走了。
他绕到厨房,见林木蹲水缸边淘米,使唤道:“淘米水倒院子里浇藤。”院子里有几株爬墙的花藤,新叶绿油油的,近日又在何长老的侍弄下,结出了花苞,正含苞待放。
林木端着瓜瓢浇藤之际,忽听有人砸门,他第一反应便是师兄他们回来了,快步冲到门口,又警惕起来,说不定来者不善。“有人吗?"外头一道焦急的男声随着砸门声响起,“快开门啊。”林木透过门缝朝外瞧,一名浑身淌水的农夫背着个湿淋淋的妇人,一边敲门一边叫:“何长老,何长老您在吗?!”何长老曾在平陆住过小半载,诸多百姓认得他。这几日他时常出门抓药买菜,走街串巷,难免被人看见。
“何长老,快救救我家妹子吧,她快不行了。”林木一听要出人命,不敢大意,立刻抽开门门。何长老此时应声迈出来,没等他走到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