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床铺底下,翻出这个东西…姬珩垂眸一看,瞬间勃然色变。
那是一只插着银针的人偶,背后还贴有黄纸,他撕下来一看,果然上面用朱砂写着婉瑛的生辰八字。
魇镇之术,历来是宫里的禁忌。
他近些年又变得格外迷信,对这些巫蛊诅咒深信不疑,顿时遍体生寒。难怪这些年婉瑛的身体总是时好时坏,常常生病,夜里噩梦缠身,偶尔还伴随高烧不退,嘴里说着些地狱阴司报应的胡话,原来……原来都是被人给咒的慕昀此人,实在是万死也不足以赎其罪!
黄纸被揉皱成一团,盛怒之下,他一脚瑞上小顺子的胸口。“真是朕的好奴才!让你看着人,你就是这么看着的?”小顺子心窝剧痛,“噗”地吐出一口血来,却不敢叫疼,哭着不停磕头。“皇上息怒,都是奴才的错,奴才白瞎了一双狗”他还没说完,姬珩就气得暴喝一声:“叉出去!给朕狠狠地打!”左右立刻上前,将地上瘫软的小顺子拖了出去,很快便响起棍棒击打口口的闷声。
姬珩克制住胸口乱窜的怒意,转头吩咐陆承:“去把完颜希叫过来。”昨夜大火,女真部的营地就紧邻着火源,风一吹,火烧起来很快,来不及撤退,不少帐篷被烧毁,还死了几个老弱妇孺,损失惨重,完颜希作为一族之长,正带着人清点帐下的牛羊人马。
姬珩找他是为了借海东青,这种猎鹰从小被驯养,听得懂指令,时常用来侦查敌情,相当于空中斥候。
当初在战场上,姬珩就吃过这扁毛畜生的亏,只要看见了,就会让人射下来,但今时不同往日,草原辽阔无边,昨夜以防刺客穷途末路之下伤害婉瑛,他没有叫人去追,一夜的工夫,只怕他已经骑马跑出上百里,偌大一个草原,若漫无目的地去寻,还不知道要找上几个月,用海东青来追寻刺客踪迹,是最省时省力的方式。
完颜希提供了海东青,并表示要加入搜寻队伍。在茫茫草原上的确需要一个经验丰富的向导,姬珩没有拒绝他。不一会儿后,陆承也从缁衣卫中选了些身强体壮的汉子,带上足够应付几天的干粮和清水,还顺手牵了只牧羊犬。
队伍集结完毕,将要出发时,有臣子大着胆子出来拦马,说天子高坐明堂,垂拱而治,陛下不应以身犯险,让陆承带着人马去找才是上上之策。那是名先帝朝的老臣,姬珩还是个孩子时起就在他手底下读书,挨过他的戒尺,得过他的训诲,而此刻,他坐在马上,看着这名跪在他马前声泪俱下的投业恩师,眸中一片冰冷,语气淡淡:“太傅,你再不起身,朕就要叫人来给你收尸了。”
老人两眼含泪,花白的胡子气得颤抖,无法相信这竞然是他亲手教出来的学生,宛若天崩地裂,他瘫坐在地,张嘴嚎啕起来。“先帝爷呀!您睁开眼看一看,这就是您看好的好太孙!为了一个女人,做尽了荒唐事!先祖创业艰难,我大楚百年基业,竟要亡于一妇人之……众臣见他越说越不是话,急忙上前将他拖下去了。这样的话姬珩根本不放在耳朵里,正要策马启程,背后又传来呼喊。“皇兄,等等我一一”
姬芸急匆匆地跑来,身后还跟着她的两个孩子。“我也要去。”
姬珩皱眉,看着一左一右傍在她身侧的儿女,孩子们还不懂事,但能从父母紧锁的眉头察觉到出了大事,两个孩子的脸上都写满紧张与恐惧,小手紧紧攥着母亲的衣角。
“你留在营地,照顾孩子。”
“孩子有乳母照顾,我要跟你们去。”
“清河,不要胡闹。”
他加重了语气,难得地叫了她的封号。
别人兴许怕他这张冷脸,姬芸从小在他身边长大,可不怕他,她上前笼住他的马头,神态严肃,固执己见。
“我不是在胡闹。皇兄,小九是我的朋友,我也担心她,我要去找她。”“况且,"她看了眼马背上的丈夫,“驸马的汉话说得不好,我能帮你翻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