盆,时不时把手伸出去烤一烤,儿郎们怕是更难。
在山东打仗好似还没这么难,倒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
好在湖州城里的人与事都还不错,当真就一车一车往营寨里送柴火,乃至还有一些家具之物也一并送来了,只管叫军汉们劈了烧去。
军汉们劈着家具,倒也感动,一边劈还一边说:“这么好的家具,竟是送来与咱们取暖了,这湖州城的人,真是好!”
“便是舍命护他们一回,我倒是也乐意……”
“这是什么?这是门板吧?”
“门板也送来烧了?”
“唉……烧吧烧吧……”
便是说着,天空阴云慢慢来,不多时,竟是下起了雪,江南竟然也下雪……
雪还不小,漫天飘散,便是在人的感觉里,好似越发的冷了,军汉们虽然冷,似也扛冻,衣服也都挺厚。
只是这场景看起来,不免有几分萧瑟与悲凉。
城头上又来了一批人在看,大雪漫天,军汉们围着篝火在烤。
人呐,其实没有几个真正心思狠辣,多是能共情的,只看这感情怎么引导,谁来引导。
傍晚,一车一车的柴火,更来许多,也还有百姓们肩扛手抬,便是都来劳军。
那兵马都总管钱世疆,更是带着麾下军汉帮着运送,更也多送一些粮草菜蔬之物,乃至还有肉。
有时候,坏事很多,但好事也有,事情怎是这般,一旦情感上互相交流连接起来,事情总会走向正循环。
营寨里的军汉一边帮着抬东西,看着那红彤彤的肉,一边用京东的口音笑哈哈说着:“你们放心,俺们一定能打赢,贼寇算不得什么,哪里的贼寇,俺们也杀得他落花流水。”
“多谢多谢……”湖州的百姓,便也淳朴,满脸是笑,拱手作礼。
竟然还有酒,这般雪天里,喝口酒来当真暖身子,只是……军令之下,不得饮酒,但是打胜了,将军会赐饮,军汉只管搬,搬得更是喜笑颜开。
也有军汉叮嘱:“赶紧回去吧,天马上就要黑了,天黑之后,可就不要再开城门了,指挥使说了,贼人明天就会到,你们只管在城头上看着,看着俺们如何杀贼!”
只待湖州城的人回了,夜里冷风起,军汉们枕戈待旦入眠去。
一夜去,再天明,满眼一片雪白大地,军汉们也都主动清理起帐篷上的积雪,清理着营寨里的道路。
四处都是湿哒哒的……
炊烟袅袅在起,大小篝火再燃,只待烤热了手脚,浑身便都暖和了,再去拿那冰冷冷的兵器甲胄,也并不寒冷刺骨。
贼人来了,来得不快,灰黄灰黄一大片,从南往北来。
旌旗也不如何去展,队列也并不整齐,乃至一个个缩着脖子弓着腰,抱着手臂低着头。
天气,对谁都是公平的。
城头之上,大小官吏,都在观看。
他们站得高,看得远,只一眼望去,仿佛地平线都被贼人全部占满,仿佛这些贼人都是从天边走到了大地,多……
呜呜泱泱说不清的多!
城头上,一片凝重。
再看半个时辰,旷野之中,麻麻灰灰,无边无际。
邢岳看得太清楚,他下意识里,真有一种要转身就逃的冲动。
也难怪方腊之贼到得哪个城池,便是轻易而克,这般的人数规模,对人的心理冲击实在是太大。
城楼之上,此时寂静得针落可闻,没有一人来说话,实在是不知该说什么……
只管往东边转头去看看吧,那官军营寨,昨日看还觉得好大一座营寨,今日再看,这营寨莫名就小得可怜。
怎么会这么小的?援军怎么就这么少呢?
煞白的脸色,左右看去,皆是!
邢岳得开口了:“贼人看似多,都是乌合之众也,禁军精锐看似少,一万打十万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