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天的手掌轻轻贴在小铃铛的后心，一股温和如春风的内力缓缓渡入。女孩紧绷的肩颈渐渐放松，原本急促紊乱的呼吸变得绵长均匀。
这些日子以来，小铃铛嘴上不说，但余天知道她夜夜惊梦。他们之前就像是河伯城圈养的祭品，河伯城对他们来说很可怕。
可是离开了河伯城，外面的世界更危险啊！
正当余天擦拭脸上血迹时，墙角石缝突然传来窸窣响动。
那只黄鼠狼竟去而复返，人立而起，两只前爪作揖般拱了拱，口吐人言：“小神修行百载，今日得见真神。敢问上神，您看我像人，还是像神？“
月光透过残破的瓦檐，在黄鼠狼油亮的皮毛上投下斑驳光晕。它绿豆般的眼珠滴溜溜转动，既带着敬畏，又藏着几分狡黠。
它是这山中的黄鼠狼精，自他有了灵智，就在破庙之中，观察过往的行人，学习人的语言和习性。
今天晚上，它看到了两个奇怪的人类少年。后来，它又看到了伥鬼被吓走。之后，它看到少年身上气息猛然一变，变得如同山中的山主那样，带有蕴光。
它知道，遇到真神了，所以特来讨口封。
余天看着讨口封的黄鼠狼，想到了自己在石飞书房里看到的记载，讨口封是非人类修炼成精后向人类寻求“封正”的行为，通过人类的肯定话语完成化形或提升道行。
“那么，你是想做人？还是想做神？”余天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反问道。
黄鼠狼浑身一颤，显然没料到会被反将一军。它爪尖无意识地刨着地砖缝隙，吱吱呀呀的声响在寂静的庙宇中格外清晰。
“做神.自然最好。”它眼珠转了转，又急忙补充：“只是这山河有主，做神也不见得多好。若能得人身，也是莫大福缘.”
对一只修行百年的精怪而言，无论是化形成人还是封正为神，都意味着脱离畜生道的契机。
“做人哪里是机缘？”余天嗤笑一声，手指指了指自己：“做人还不是被人撵到深山老林之中吗？”
至于做神？
世界的神何其多，何必再多一个黄鼠狼的妖神？
月光忽然被云层遮蔽，破庙内顿时暗了几分。黄鼠狼的皮毛在阴影中泛着诡异的幽光，它急切地往前爬了两步：“上神明鉴，小畜若是得人身，定当“
“我看你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