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人性之论,乃是说儒家讲性善性恶,道家讲道性本真,而佛家讲无我缘起,也就是本性空寂。
三教自然是一等一的学问,但其求道的根本源头,缘起之处在于儒家是观礼崩乐坏,道家是见背离自然,佛门则是无明执着,也就是陷入贪嗔痴之中。
既然三教都明了了为何求道,但求道之法又有不同。儒家是为克己复礼,道门则是心斋坐忘,佛家是破除我执。
“无缘大慈,同体大悲。”了闲师太依旧郑重,一字一句道:“以观无我,破我执,是为五蕴非我。古人有言,圣人体无,无又不可以训。儒道两家的学问,便差在这里。”
了闲师太讲完这些,她见玄机子抚须不语,显然是听明白了。
再看那位有学士之称的孟飞元,其人摸着下巴,亦是郑重,可见正在寻辩驳之法。
而最最不争气的却恰好是云山寺的佛门弟子素问,她正瞪大眼睛,摸着小小光头,一脸迷茫无措,好似陷入了无知无解之境。
“素问,你不懂?”了闲师太不因弟子无能而生气,反而轻声引导。
“弟子愚昧。”素问实话实说。
孟渊本想问一问了闲师太扯这么多是啥意思,可人家师太竟不指出自己浅薄无知,反而拿自家弟子来保全客人的颜面,可见确实是得道高僧。
“我的意思是,儒家执着于‘应当怎样’,道家喝问‘本来怎样’,儒道两家所争论的是为‘何为存在’。而我佛家则已超脱,直指‘存在既是苦,而苦可灭’。”了空师太说道。
“弟子明白了。”素问懵懵懂懂的应声。
孟渊也不摸下巴了,因为终于听懂了闲师太的话了。
“如何灭苦?”了闲师太语声缓缓,认真道:“布施、忍耐、般若、照见五蕴皆空。”
深夜寂静,火柴哔哩啪啦,玄机子忽的问道:“师妹,你们佛门讲众生皆苦,那要等众生都脱离苦楚么?”
“慈悲普度。先达之人,引渡后进。”了闲师太缓缓回答。
“师妹这么说,那前几日的大雪如何说?”玄机子盘膝坐在躺椅上,同样郑重,“大雪纷飞,飞鸟难见。无生罗汉可有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