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和皇帝之间的情谊,并不简单。”雪柳震惊不已,她咽了口口水,慢慢消化着这些信息。大
雾卷暮色,星河浮霁。
绿绮下午给皇帝送完香囊回来后,眉目含笑,几日来的沉闷一扫而空。谢苓猜测,绿绮和司马佑之间,应当是发生了些什么。她看向窗边哼着小曲侍弄花草的绿绮,挑了挑眉,转而淡淡收回视线,继续忙后宫繁杂的事务。
一直到戌时,她才搁下笔,揉了揉眉心后对绿绮交代“带几个人,去把这些册子送回各司。”
“还有,马上到女官采选的日子了,吩咐下去让制题的尚宫们抓紧些。”绿绮应下,唤了几个小宫女来,将桌上的册子小心翼翼抱起来,提了盏灯朝外去了。
谢苓看案册看太久,眼睛酸得厉害,雪柳见状去打了盆热水,将帕子温好,给她敷在眼睛上祛乏。
她靠在椅背上,仰着头,暗了暗眼睛上的温帕子,就听到有脚步声传来。“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她将帕子拉下来,抬眼看去,正是唇红齿白的内侍崇明。“崇明公公啊,这么晚了来本宫这,可是有何事?”崇明恭敬盯着脚尖,声音不尖细也不粗犷,像是少男少女特有的嗓音,听着格外舒适“陛下唤您去正阳殿。”
谢苓捏着帕子的手指一收,目光有些困惑。她道“公公可知是为何?”
崇明道“奴才听说,是天师想向您讨教些道法。”闻言,谢苓眉目舒展,抬手将帕子丢在书案上,起身笑道:“多谢崇明公公。″
崇明连声道“不敢”。
谢苓道“本宫去换件衣裳,请公公稍等。”崇明点头,退到一旁侯着。
谢苓去了寝殿,将身上的水绿长衫褪下,换了件浅粉的织金窄臂宽袖上襦裙,下着玉色云纹织金裙,外头又罩了件玉色大袖衫。发髻未重梳,只重簪了个金雀钗。
颜色素淡,正适合礼佛问道。
雪柳替她理了理碎发,担忧道“娘娘,陛下这又是唱哪一出戏?”谢苓看着铜镜里模糊的身影,宽慰道“不是陛下想做什么。”“应当是谢珩想做什么。”
雪柳这才想起来,天师是谢珩的人。
这样一想,她更担忧了。
“娘娘,若是一会发生什么,您就大声喊我。”“我一定会进去救您。”
谢苓转身摸了摸她的发顶,柔声道“不会有什么事的。”“如果有,我一定喊你。”
“放心吧我的好雪柳。”
雪柳闷闷点头。
二人出了寝殿,崇明正在那等着,见谢苓收拾妥帖,便亲自掌灯,扶着她上了车撵。
正阳殿原本是宫妃住的地方,先前一直空着,天师入宫后,皇帝为了论道方便,于是把整个大殿改成了观。
谢苓记得,用不了多久皇帝便会大兴土木,为天师修一座凌霄宫,方便他炼丹修道。
夜雾沉沉,繁星隐匿。
正阳殿离含章殿有段距离,等到地方,谢苓便感觉自己的衣袖上附着了一层湿漉漉的水汽。
她扶着崇明的手下了车撵。
正阳殿檐下点了一盏盏红灯,在黑暗中黏连成一串红。远远看去,一串红映衬着天际无边墨色,正阳殿的檐顶,就像是漂浮在半空,鬼气森森。崇明躬身道“娘娘,快进去吧,陛下和天师等候多时了。”谢苓颔首,对一旁神色担忧的雪柳道“跟崇明公公去值房歇着吧,有事再唤你。”
雪柳不愿意走,摇头道“娘娘,奴婢就在门口等您出来。”谢苓柔声道“听话,春夜雾重,湿冷的紧,你待在外面会着凉。”“风寒了万一传给本宫怎么办?”
雪柳不想生病,更不想传染给主子,于是不轻不重厥着嘴应了。崇明看着主仆二人言行亲昵,不由得有些羡慕,感慨道“娘娘和雪柳姑娘感情真好。”
谢苓看了眼闷闷不乐的雪柳,隔空轻点了一下,笑道“好什么呀,她脾气比我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