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还未翻过这天,或许已经到了晚上。越等待,越焦急,她身上又冷又疼,那日受了的伤,至今都未痊愈,甚至越来越痛,似乎是发炎了。
哪怕有药丸在,似乎也抵御不了冬日的寒凉。她动了动僵硬的腿脚,感觉头晕乎乎的,思绪越来越混沌,她抬起手,探了探额头的温度,感受到了陌生的滚烫。
身子还是没撑住,发热了。
“哗啦”
寂静的黑暗中,忽然传来铁链响动的声音。是铁门上的锁链!
谢苓猛地抬起头,朝铁门看去。
“眶当!”
铁门被一把推开,刺眼的光线瞬间挤进门内,叫谢苓睁不开眼。她抬手挡了挡,还未适应,就被人扯住手臂,反剪到背后,狠狠按在地上。谢苓心头一颤。
她挣扎着抬头,就看到谢夫人带着几个婆子,高高在上立在门口。“动手。”
声音无波无澜,眼神冰冷刺骨。
溪和手中捏着白绫,大步走到了她的面前。那雪白的绫布,在脏污的地牢内分外显眼。她扭动着肩膀,嘶哑道“谢夫人,你为何杀我?”谢夫人冷笑着看她,却不愿多说。
只见对方一挥手,那道白绫就如同毒蛇,缠绕上了她的脖颈,猛地收紧。剧烈的窒息感传来,她被迫后仰着头,想用手扯住白绫。我不想死。
我不想死。
我不能死!
谢苓剧烈挣扎着,可关押了那么多天,又染了风寒,怎能挣扎得过身强力壮的婆子呢?
她被按在地上,被人用膝盖抵住后背。
头发被人扯住,强迫抬起了头,脖颈间的白绫越收越紧。肺腔里的空气一点点被消耗,她几乎听到了脖骨脆弱的声响。剧烈的疼痛蔓延全身,手脚逐渐冰冷。
她恨恨地望着谢夫人雍容华贵的脸,用力吐出几个字“我…“不会…”
“放…过你”
谢夫人被那目光刺到,她心底传来恐慌,于是别过脸,眉头微皱厉声道:″没吃饭吗?!”
谢苓眼前发黑,手软软垂在地上。
她似乎看到了,看到了小时候,兄长和阿姐带她玩要的画面。看到了上辈子,烈火焚身的痛苦。
好像还看到了…看到了谢珩朝逆着光,朝她走来。死前的妄念罢了,谢珩还在荆州,怎么会来?“砰!”
就当她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脖颈间的力道徒然一松。她软软摔在地上,瞪大了眼睛,费力仰起头,朝门外看去。雪白的氅衣逆光晃动,照亮了黑暗的地牢。她似乎看到,对方的靴面和肩膀上,还有着未化的积雪。谢珩,真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