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用饭。
谢苓在原地站了会,就有士兵给她送来了饭,挠着头腼腆道“苓娘子,总督大人说外头冷,您在马车吃就行。”
“吃完了劳烦让您的侍女把碗筷送过来。”谢苓颔首,谢过对方后重新进了马车。
因着赈灾紧急,做的饭食都是比较简单的,也没什么味道。谢苓也不挑食,觉得这种时候若是再计较吃喝,未免就太矫情了。她正吃着,忽然就听到了外头争执的声音。“谢大人,老夫行军数十载,难道不比你懂吗?”“坚决不能从庐西山走!那里地势险峻不说,还时常有野兽和土匪出没。”“更不用说庐西山的关口狭长,若是遇见山中流寇,那定要被瓮中捉鳖!”谢苓静静听着,认出这道苍老声音的主人,正是五十有六的二品龙骧将军谷梁。
此次赈灾,被任命为仅次于谢珩之下的参军。在建康她早有耳闻此人看不惯谢珩,认为他攻于心计,无才无德。这次又屈居人下,还是个比他小三十多岁的“毛头小子”,他不服气也属正常。
只听得谢珩冷漠的声音不急不缓的响起:“此事已定,不必多言。”对方停顿了一息,加重了语气,带着上位者的威势:“若有不服,军法处置。”
“全速前进!”
谷梁似乎气得不轻,一个劲骂骂咧咧,但也不敢忤逆谢珩。这一场单方面的争执就这么过了,谢苓快快把饭吃干净,让雪柳把碗筷送过去,马车就动了起来,行进速度比白日要快得多。谢苓被颠得七荤八素,胃里翻腾不止。
好在马车里的狐毛垫子厚实,才让她不至于磕碰到。她不了解地形,也不明白谢珩为什么要从这个听起来就危险的地方过。但她相信谢珩的判断,因为在梦里时,对方从未出过差错。她掀开了一角帘子,朝窗外看去。
阴风阵阵,入目素白。越往前走,路越陡峭,蜿蜒曲折,仿佛看不到尽头。小路两旁一侧是峭壁,另一侧就是深不见底的悬崖。雪天本就路滑,马车还行得极快,谢苓不免有些害怕。她看过一些游记,大致知道下了这座山,应当就是谷梁口中那道狭长又危险的关口。
按道理,确实不该从庐西山走。
先不说流寇和野兽,单单这地形……就不适合快速行进。更不用说现在大雪天,若发生雪崩,他们这些人都要完蛋。谢苓放下帘子,扶着车璧保持平衡,暗暗期盼快点出了这座山。雪柳显然也有些害怕,她抓着谢苓的衣摆,面色紧张地坐在一侧。约莫走了半个多时辰,马车下了一小半山路,谢苓忽然就听到了奇怪的响动。
襄恋窣窣,像是什么东西在一旁的山林间移动。她咽了口口水,从座下的抽屉里拿出准备好的匕首,紧紧握在手中。雪柳也听见了动静,白着脸低声道“小姐,会不会是山匪流寇?”谢苓摇摇头,面色沉冷:“我也不知。”
“你别怕,堂兄不会让我们出事的。”
话音刚落,一旁的帘子忽然被人重重掀开,谢苓吓了一跳,一旁的雪柳更是短促惊叫了一声。
谢苓警惕地看过去,才发现是谢珩。
他骑着乌雅踏雪,面色冷冷,有些严肃:“上马,有山匪。”“雪柳也出来,会有士兵保护她。”
谢苓点点头,对雪柳道“一会见,别害怕。”说完抓住披风就出了马车,谢珩长臂一伸,一把将她抱上马,护在带着体温的氅衣之下。
马儿颠簸时,她不可避免触碰到对方的胸膛,闻到了雪松香下的血腥气。谢珩的刀伤还未好全。
这样折腾,他不会落下病根吗?
耳边是谢珩鲜活有力的心跳,寒风被他的怀抱阻挡在外。谢苓用手拨开了点对方的氅衣,朝外看去。只见好处的山崖上有黑影绰绰,移动速度奇快,似乎准备围杀他们。而谢珩带着人,毫不犹豫地朝那个很可能被“瓮中捉鳖"的关口行进。乌雅踏雪在狭小曲折的山路上也奔得飞快,耳边狂风呼啸,雪片顺着她拨开的氅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