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谢珩轻笑一声,嗓音冷淡:“林太师,你为何不问问,是谁在昌平街救了我。”
说着,他拍了三下手,看向门外。
林太师顿感不妙,他顺着谢珩的视线看过去,待那人从一处软轿中掀帘而出,款款而来时,挺拔的身子猛地晃了。
眼前的女子眉目温柔,一双杏眼于林华仪有八分相似,正是他寻了将近二十年的素娘。
她衣着朴素,腰间挂着令他熟悉的靛蓝香囊。林太师双目一阵酸涩,他张了张嘴,喉咙却仿佛堵了一块棉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望着素娘,想上前拉住她的胳膊,可当他看到对方眼底汹涌的恨意时,视线好似被烫了一下,令他不得不避开那双眼睛。对方的怨恨,也彻底让他冷静下来。
他毫不犹豫地转过脸,沉声道“谢珩,你有话直说,找个乡野妇人做何?”一旁的林华仪却一下挣脱了他的束缚,大步走到素娘跟前,指着她道:“爹,她是谁!”
林太师觉得自己的女儿近日情绪似乎太过偏激,竟在外人面前也不加掩饰。他沉着脸朝林华仪招手:“华仪,回来。”顿了顿后又补了一句“那只是个不相干的乡野村妇。”林华仪闻言却并不相信,她觉得自己的脑海里仿佛有一团火,几乎燃烧殆尽她所有的理智。
尤其是看到谢珩把谢苓带在身边时,那嫉妒之心就像滔天大火,难以压制。她恨恨盯着谢苓,转头又万分伤心的看谢珩,想从对方嘴里知道这个和她六七分像的女人是谁。
为什么他要带这个女人出来?这女人跟他到底什么关系。想着,她便不假思索地问了出来“珩哥哥,她是谁?”谢珩淡淡看着她,漆黑的眸底是冬夜一般的冷寂。他道“她叫素娘,是你的母亲。”
林华仪愕然地看向素娘,脸上飞快浮现出一股厌恶之色。“我母亲是王氏女,“她上下扫视着素娘,目露嫌弃“怎么会是这个乡巴佬。”
这话说得十分不客气,与她以往的温柔贤淑大相径庭,灵堂里的人不免诧异。
“华仪,不得无礼!”
林太师看着自己女儿双目充血,情绪越来越激动,心口一紧,立马意识到不对劲。
他呵斥住对方,强行将起按在身边,眼神警告她不得多言。好在她虽情绪起伏不定,但尚有理智,再加多年来对父亲言听计从,潜意识的习惯令她瞬间安静下来。
此时一直不吭声的素却突然说话了,她深深看了眼林华仪,目光里没有失望,也没有厌恶,声音平静异常。
“谢大人,你让我来见这二人,我来了,"说着她跪伏在地,眸中狠厉转瞬即逝“我也可以作证是林太师犯下罪责并且诬陷于您。”她顿了顿,重重磕了一个响头“您让我做什么都行,可否放过我锦州的家人。”
话音一落,四周皆静。
这话里的意思很复杂,似乎在说这一切都是谢珩逼迫她的一一命她认下根本不认识的亲戚,强迫她诬陷林太师。
默默看戏的谢苓暗叹一声,心说果然这素娘会反水。她悄悄看向一旁端坐着的谢珩。
因为受伤,他唇色有些泛白,气色也不大好,但这点病气并未削弱他的威势,反而更显深沉冷寂。
他手中把玩着个鹅黄色的玉扳指,神色一如既往地平静无波,看起来并不怕素娘反咬一口,显然是早有预料。
或许是感受到她的目光,对方侧头垂眸,淡淡扫了她一眼。谢苓有些尴尬地避开了他的视线,垂下眼帘作乖顺状。谢珩居高临下看着素娘,冷嗤道:"不愧是一家人,连心狠手辣的性子都如出一辙。”
他懒得再看对方,对一旁的远福道“去,把人带来。”远福闻言退下。
林太师此刻心如乱麻,但能凭借攀附权贵爬到如今位置,那自然也不是太蠢。
他稳下心绪,强迫自己不去看素娘,转而看像一直装作没事人的谢家主谢匡。
“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