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粱都我也理解。可那是母皇下令让她随军去柳庄查案,谁敢抗旨。”她拍拍自家妹妹的肩膀:“你放心,我会让丘淑婕好好照护沈卿的,不让她再伤一分一毫。”
当然,如果是她还能活到这一天。
她已下令让太医署不得出宫,全城草药禁售,无医无药,看她怎么活!与此同时,南阳王府内哭声响彻云霄。
“母亲啊!系舟是我至交好友,如今她正是生死存亡之际,我不能不去!我一身医术若连挚友性命都无法保全,有何脸面存活于世啊!母亲!”院内,颜锦榕跪在地上,身上穿着死人才着的白布,捶胸捣地,哭倒在地上,抬手又抹了把并不存在的眼泪。
“母亲啊,若我真因此离世,就只能你这个黑发人送我这个黑发人了!”一只黑色红边靴子飞出房外,正好砸在颜锦榕脸上。“滚,嚎得我脑子嗡嗡的,滚回你屋子嚎去。”颜锦榕又要提嗓,一块黑黔黔的砖块擦着她的头就过去了。这回是个砚台,能砸死人那种。
颜锦榕灰溜溜滚回房。
回到房间,关门,换衣,收拾行李一气呵成。侍女红酿拿来药膏。她掀开颜锦榕裤脚,双膝肿得一个有两个大,青紫斑驳的痕迹揪得她心疼。
“世女,你这又是何苦。”
颜锦榕嫌她涂得慢,自己拿过药膏随意抹了抹了事。没办法,她母亲看得紧,这些天软磨硬泡,晓之以理,撒泼打滚她全试了,最后还是被锁在府内,连信鸽都飞不出去。现如今,只剩下声东击西。
大声在东边嚷嚷然后偷偷从西墙溜出去。
肿胀让关节产生滞感,她活动了下膝盖,觉得并不耽误自己的翻墙大计。一抬头就看见红酿不赞同地摇头。
颜锦榕叹气。“你的顾虑我也清楚,我母亲并不是铁石心肠。只是如今系舟牵扯入三位皇女之争中,南阳王府地位特殊,若想平安万万不可牵连其中,但你也知道我与系舟关系不一样,这个险我必须冒。”红酿被她说得感动,眼睛直勾勾看着她。
颜锦榕知道她会理解自己的,用力抱了抱她。“你放心,我会乔装打扮速去速回,绝对不会被人发现。”
一转头,南阳王在门口站着,阴着个脸,脚上两只靴子一只红边一只蓝边。“来人,将世女嘴堵住,绑起来,不许任何人放她出房门半步!”颜锦榕瞪着红酿。“唔……唔唔!”
你这个叛徒,为什么早不告诉我!
红酿用眼神打电报。
告诉了,是你自己不听。如今,我爱莫能助。一主一仆电报发的火花带闪电,而南阳王早就回到自己院中,找到草丛里扔飞的另一只红边靴子换上,坐回太师椅上气得给自己扇风。差一点就让这丫头跑出去了。
直到管家禀告有人求见。南阳王抬头,来人一身布衣打扮,左手端着盒子,右边坠着珠串一脸气定神闲,看得她心心里这团火烧得直冲云霄。“户部侍郎好闲趣啊,装神弄鬼来我王府,看来你这易容的本领这么多年没用,也没落下啊。”
你家姑娘病得都要死了,换张皮来我这儿吓鬼啊!沈家家主沈衍笑道:“我可没有南阳王过得舒心,路过就闻世女气贯长虹威武不凡,看来南阳王军中后继有人了啊。”你家姑娘嚎得二里地都听见了,我能不来嘛。南阳王恨得牙痒痒。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回头赏这死丫头一顿竹笋炒肉。
斗嘴归斗嘴。她与沈衍年岁相仿,昔日这人以布衣高中状元,而同年她封王领军中要职独当一面。两人本是天差地别,政见相左,但奇妙意气相投。于是,朝上针锋相对,朝下把酒言欢。直到沈衍被封户部侍郎却明升暗贬,替圣上寻什么不老仙丹,而她被收军权只能当一个闲散王爷,两人便再也不曾见面。
这些年锦榕与沈家女郎交好,不仅因为两人一见如故,更有她推波助澜的功劳。
当然,可能还有一丝对当年友谊的怀念。
可如